第一章 苏醒第1/2段
“嘀嗒，嘀嗒……”
“我在哪……”
少年从昏迷中醒来，将眼睛眯出一条缝，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周围阴冷又潮湿，水滴滴落在额头。强烈的头痛感让他站不起身，一次又一次尝试后他终于勉强跪坐了起来。少年伸手想寻找搀扶的地方，但也是徒劳。
伸手可及之处，空无一片。
四周噼啪作响，像是电路冒着火星，来自未知的源头。少年眼前一片模糊，水滴阻挡了视线，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疲惫和疼痛中，他又缓缓闭上眼……
长时间休息过后，少年再次睁眼，终于勉强支撑起自己无力的双腿，站了起来，擦去脸上的水渍，他开始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身处无尽的昏暗中。
向上看是数百米高的巨大方形空间。一根又一根漆黑的金属横梁横贯于望不到边的头顶。水滴在不停滴落，硕大的铆钉和焊缝像是疤痕一样遍布其上，散发着寒气。横梁向两边延展开来，一眼望不到头，通向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少年仿佛听到它们在黑暗中低声沉鸣。
横梁上悬挂着一盏又一盏昏黄色的白炽灯，有成千上万个，有些完好，有些早已破碎，在湿冷的空气中缓缓摇曳，在巨大的空间中它们显得即无助又多余。
远处传来机器与水流掺杂的声音，在没有边际的空间中回响。少年强撑着疼痛的身体向前挪动，每走一步都感觉踢到了什么金属碎片，低头看看，像是一些金属制作的残肢断臂，噼噼啪啪地冒着火星，他不记得这里曾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些仿佛来自某些机器人的残骸是如何变得支离破碎。
少年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途中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机器和金属残骸，有些还在勉强运转，有些冒着火光，他觉得它们有些眼熟，却一直想不起来那些是什么。
地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水渍，踩上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少年的双手开始隐隐作痛，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伸出手，这才发现遍布伤痕，在潮湿环境的作用下结成的痂又开始溃烂。
继续向前走，少年能感觉到距离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前方隐隐看到闪烁的红色光源，像是报警灯的频率在闪烁，在望不到头的黑暗中格外显眼。
方才淅淅索索的机器声、水声渐渐变得明显，到震耳欲聋，仿佛一支上百万人的大军在踏步前进，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水流声，金属碰撞声、机器轰鸣声，警报声掺杂在一起，侵扰着少年本就虚弱的身体。
“安静！安静！！！”
少年大喊道，但这喊声淹没在巨大的声响中。
他这才发现，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拱形门洞——与其说是门洞，不如说是恶魔张开了深不见底的大嘴，少年使劲向上仰着头才勉强看到顶。门洞高百米左右，宽数十米，向里望去，红色的报警灯下隐隐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泛着金属的光泽，像低鸣的巨人一般。
少年走进幽长的门洞，从另一端走出时，他早已被轰鸣声吞没，但也终于看清声音的来源。
柱形的巨大空间一眼望不到顶，中央伫立着数十个高十余米的蜗壳形机器，放置机器的平台后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少年的背后头顶是百米高的岩石山崖，一个横穿山崖的挑流板伸出，连接着一段早已断裂的粗大管道。
一道瀑布从管道中如一幅巨幕般飞泻而下，呈抛物线的弧线重重砸向机器表面，它们却有如修行的巨人一般巍然不动，甚至仍然在哄哄运转。飞溅的水流从机器顶端一股脑贯入后方的深渊中去，低鸣着不知道坠向何处。少年的正前方，深渊对面是一堵暗黑色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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