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相残杀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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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潮生若无其事,依旧云淡风轻:“爸,将莎莉经营好,这件事我是蓄谋的已久的,并且我早在私下里与时永盛达成共识,这才步步为营,有你我今天;做假的资金转移至海外银行,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你对我生出更强的防御戒备之心,好让你早点拟好对我完全不利的遗嘱协议;做出想要强势收购花纪的这出戏,抱歉,这也是事先拟好的脚本,我要让你清楚得尝到,从云端摔进烂泥,被踩得粉碎的滋味。”

  “最后,我不会问你被最疼爱的两个亲生儿子出卖是何种心情,想来我已经从你脸上和眼睛里看出来了,确实和我预料之中的一模一样,没让我失望,果然很痛苦。你看你,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凭你就想把我当一颗棋子,未免真的过于小看了我,高估计了你自己。”

  黎昌新被带走时,像只丧家之犬,没有一个儿子上前去将他从保安手上拖下来。他眼神没有距焦点,像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忽然忆起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来。难怪他总是最推崇他的词,关键时刻,字字戳心。

  黎潮生心想,他忍气吞声十年,十年来都在寂寞如雪地走钢索,今日总算盼来了预谋中的画面,一切都结束了,没有想像中痛快,心却落地了踏实了。这场纷争的场面,他早已梦过成百上千回了,这一刻终于成真,他不是没有一点快感的,但自己终究比想像中心软。他若没有跨上前去拦那把匕首,依照时敛森冷硬的脾气,指不定是要将黎昌新送入监狱的。

  七十岁的老人,到底没有多少个年头可以折腾了,这是他仅剩的那么一点点出于血缘关系的慈悲了。

  当晚,黎潮生约了时敛森喝酒。

  由黎潮生定的馆子,比起时敛森这个不中不洋的家伙,他更熟悉沙川市的一街一瓦。

  馆子建得像座古楼,但面积不大,且只有一层。外表看着灰头土脸,内里却建得风雅非常,进门左手边主人养着一池塘的红鲤鱼,池内清澈净透,一眼望穿。

  时敛森一走进,绵绵的丝竹之音入耳,台上有温婉古典的女子在唱戏,戏女着一身素淡的旗袍,唱的是一出沙川剧,表情到位,唱功了得。

  黎潮生是常客,一进来便由服务生领着入座,是一个正对戏台的老式八仙桌,桌与桌之间隔着一方绘有墨泼画的屏风,一屋子的古色古香。

  黎潮生喜欢这些东西,是时敛森知之甚少的中国文化,虽不懂,但却可以试着接受和了解。

  黎潮生亲自替时敛森斟了一杯酒,熟门熟路介络:“尝尝,这是桂花冬酿酒,一年之中,也就这个月供应。”

  时敛森浅抿了一口,入口香甜,谦逊地回道:“茶酒文化我不太懂行,这个酒,口感还不错。”

  “你应该比较在行垂钓吧?”黎潮生忽然笑了一声,将话题三百六十度大转移。

  “何以见得?”

  黎潮生言简意赅,语意却高深莫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时敛森垂着眼睑,手中晃着酒杯,清冷地反驳:“你口中的那个渔翁,说的该是时永盛吗?”他到底是年轻气盛,心里憋着一股气,忍着忍着难免当场发作,从来不是一个有修为的人,比不得黎潮生的少年老成,更比不得时永盛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精明狡诈的狐狸,在他的眼里,他何尝不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作为这个渔翁的儿子,你应该觉得骄傲。”黎潮生说。

  时敛森向来不会虚与委蛇那套,如实说道:“比起你,或许是吧。”

  幸好黎潮生见惯了大风大浪,这可真是戳心窝子的话,时敛森这人果真如传言所说,得寸进尺到理所当然。

  他们是两个性情截然相反的男人,一个内敛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因为他从出生起就活在别人的指点与冷眼中,三十年如一日;一个则是性情中人,敢说敢做,敢爱敢恨,他从小活得像匹脱缰的野马,很少人真的管束他,六岁就敢打破价值千万的青花瓷瓶也只是挨几记打罢了。

  时敛森精通玩,倒也不误正业,玩乐和事业兼而得之,正所谓双管齐下。

  黎潮生独自一人时,不无嫉妒地暗自比较过,或许自己并不见得比他差,可惜同人不同命。

  就这样两个半生不熟,以及各自眼里的世界观大相径同的人,硬是凑在一起听戏品酒也是没多少话聊的。

  于是,只能谈正事,黎潮生先开口:“过完年,我就离开沙川市了,梁奇那件事怎么没有下文了?”

  “你离开之前办妥吧。”时敛森眼里没有情绪,也没有看一眼台上唱戏的女子,倒是台上的女子,朝他们这座有意无意瞄了几眼,好在唱戏也是个熟练功,就没有因为分心而出错。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让我替他做证,又实实在在关他个一年半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乐意。”

  “真是和外界传的一模一样的花纪少东。”

  “传哪样?”时敛森轻抬眼波,他的眼睛黑白分明,黑瞳闪耀如宝石,如星辰,他的眼神戏谑里透着凌厉,许是摸爬滚打在商界,真性情里,多少沾染了几许杀伐断敢。

 &e和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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