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望落空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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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生在于家开药铺兴盛的日子,乳名叫宝珠。但他五十三岁去世了,一生没享过什么福,是个苦命的人。

  父亲的大哥叫于龙,弟弟叫于木林,父亲在家排行第二,爷爷在世时并未打算把医术传给父亲。地里活多,父亲十几岁就下地干活,犁、耕、锄、割,摇辘撒种,凡是农活样样精通。于家前辈们是短命人,老爷爷去世时才二十一岁,爷爷去世时也只有五十岁。爷爷去世那年,父亲十九岁,已是村子里有名的庄稼汉子。

  爷爷去世,于家药铺暂时没有传人。很多人盯上了于家祖传的药厨药柜,上门来买的人接连不断。树倒猕猴散,家里长在盘河边的半河滩大树,一黑夜被偷光了,地里的庄稼也被人提前收走了。

  无奈,父亲决定继承父业,续接于氏中医香火。他把爷爷历年来开的处方全都整理起来,一张一张的研究学习。文化水平低,喝得墨水少,就苦读医学经典《黄帝内经》、《伤寒论》、《医宗金鉴》,一本本的啃,每晚在煤油灯下又读又写,后来累得患了眼病。

  父亲长得很帅气,眼睛大大的,重眼叠皮,算是一表人材。

  终于有人来找他看病了,是我们村子北面的桃园村里的女人,患得是妇科病。父亲第一次开处方,给人家抓了三剂小药,那女人相信我爷爷的名声,就相信了父亲,便拿回去煎服。人家走后,父亲心里打鼓,没底儿,当天晚上跑到那女人房子后面的窗户底下听了一夜,天亮时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喝了药见轻了,那小于先生还行……。”

  父亲的心里才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从此父亲开始行医,仍继承爷爷的小儿科、疮疡科、内科杂病等。那时候疮疡顽癣等皮肤病还少些,现在这样的患者多了,我认为是时代病,社会前进了,生活富足了,污染厉害了,什么病都来了。

  后来公私合营,父亲成了吃国家粮的医生。三叔木林年龄大了,父亲便张罗着给他娶了媳妇。三婶子是临村的一位贤良有名的美女子,给叔叔生了三个孩子,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女人。

  父亲和三叔分开了家。于家两处宅子,兄弟一人一处,已经破落的老药铺已无太多值钱东西可分。分家后叔叔也开始学医、行医。那时缺青霉素,为买青霉素他去过南京,把西瓜掏空了塞上青霉素,从南京背回来。叔叔才华出众,三朋六友一大堆。

  一九六三年春天,叔叔出工修水库时碰上塌方,被砸死了,年仅二十九岁。他的才华,他的英俊,随他驾鹤而去。

  叔叔死后,舍下两儿一女,沉重的负担落在了婶子双肩上。婶子偷偷落泪,见人就擦掉泪花,从不哭出声来。婶子是有志气的人,从不叫苦。

  婶子从此开始了她漫长而艰难的守寡日子。

  叔叔的死对父亲打击很大,他三天没吃一点东西。拉扯侄子侄女成长的担子亦压在他的肩膀上,经常接济婶子家。我家兄妹多,生活本来就困难,再照顾婶子一家,父亲也常常默默叹气。

  父亲行医有两个徒弟,一男一女。男的姓木,父亲待他象儿子一样,后来他成了很有名的医生;女的姓肖,比我大几岁,模样长得很漂亮,匀溜溜的身子。她的嘴巴很巧,喊父亲二叔,声音甜甜的,让人听了心里的象喝了蜜汁。我们家有红白事的时候,她都会来帮忙。

  父亲是夫权思想极重的男人,不许母亲过问钱财上的事。孩子多,兄弟五个,娶媳妇、生孩子、盖房子,全压在父亲一个人肩上,直压得他难以喘息。

  1969年冬天,父亲把我和妻子叫进堂屋,客客气气的让我坐下,说:“你们现在有孩子了,咱们分家吧?”

  我没说话,妻子也没说话。父亲说:“咱们分家不分心,你住西屋。”

  在父亲的安排下,给我一张床,一口小锅,一个方桌,一张春凳子,还有碗筷。我在西屋门口用泥巴糊了锅台,便算是分家过日子了。从此,母亲在堂屋门口拉大锅,腊梅便在西屋门口烧小锅。后来,二弟娶媳妇生孩子后,他们住进西屋,我便搬进了南屋。再后来,三弟结婚,住进了西屋,也自己过日子。每到做饭时,院子里烟雾缭绕,拉风箱的声音呱呱嗒嗒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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