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痛失机遇第1/3段
77年的秋天,是科技队丰收的季节。我们实现了全村更换玉米杂交种的愿望。但随着砖瓦窑的开办,原来的种子田、实验田都变成了土场。我们失去了试验的场地,科技队员变成了砖瓦厂的工人。我一度燃起的理想火花随着秋天的到来被吹灭了。
我的心间又一次飘满了乌云。在繁重的窑厂劳动之余,常坐在水库堤顶上望着天空发呆。天上有一只鹰在盘旋,有时击向长空,有时飞的比麻雀还低,一旦发现了它捕捉的目标,便不顾一切俯冲下来,将猎物捕获。我仿佛得到了启示,人啊应该像雄鹰一样,不能因为折了翅膀就垂头丧气,不管情况有多糟,都要象鹰一样翱翔在天空。我要擦干眼泪,不能让自己就此沉沦下去。
那年大旱,夏天没落几个雨滴,秋天天高云淡,未降下雨来。盘河水库的水位下降很多,快要干枯了,乡亲们象疯了一样前去捕鱼,一到中午,满水库的男人,远远看去象一大盆跳动泥鳅。
我不会摸鱼,是天生的笨蛋,回家和妻子商量。
“记得父亲东平湖边上不是有个朋友吗?”我问妻子。
“嗯哪!前些年来找咱爹看过肝炎。”
“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他们来过多次,那病人叫李山,他有个儿子叫李涛,原来常赶着毛驴车来。”
“在什么地方呢?”
“黄花园乡后步村。”
我喜出望外,万没想到她会记住这些事。
我说了去东平湖畔借网捕鱼的想法。妻子用手撩拨了一下浓密的额发,手指头下意识地去捻那两条乌黑油亮的发辫。
“去东平可是二百多里地哩!”她想了半天说。
我嘿嘿笑了,妻子是农家女,不会说花言巧语,但她一生有句格言,叫“怕狼不在山上住!”
我盖起四间土房后,一直没有院墙和大门。她在那土房子里住了许多年,门前是条河,沟南是荒凉的山野,夜里院外是一片黑咕隆咚的树林,屋西头不远处有一口井,淹死过新媳妇,后来在一个雨夜,又跳进了一个老太太。井的主人为了辟邪,年年春节夜里在井里放炮,都说是井里有冤魂,夜里常听到哭声,后来就干脆用石板把井盖死了。
妻子不怕这些鬼怪,常常一个人,半夜三更去给临盆的女人去接生,从那口井旁走来走去。
商定了去东平借渔网的事,我推来了父亲那辆大金鹿自行车,第二天黎明,她顶着浓浓的秋雾上路了。我送她到村南,担心的问她:“你知道路吗?”
“我准把鱼网给你驮回来!”
她格格笑了,把辫子一甩,骑上自行车。
雾很大,灰白色的浓雾从乱石纵横的山谷里升腾起来。山峰隐没了,山路也辩不清了,无数层峦叠峰藏进迷蒙云雾之中。浓雾很快掩遮了妻子的身影。
第二天傍晚,腊梅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上驮回来两张网,一张叫袖网,是东平湖特有的一种捕鱼工具,长约二十米,是用细麻绳做的,网的底面结成无数麻绳袖子,捕鱼时贴着水底泥面拉,鱼儿在惊慌中钻进袖子里就出不来了。另一张网叫虾网,是专门捕虾用的,长约2米,系拴在一条木棍上,由捕虾者将网放在水底,把网绳撂在肩上用力拉,水底的虾儿受到惊吓就蹦进网里去了。
雨山下的盘河水库是一九五八年修建的。水库里有野生链鱼、草鱼、鲫鱼和鲤鱼,还有珍贵的娃娃鱼。有了捕鱼网具,我准备下水捕鱼了,妻子的弟弟小海赶来帮忙。
十月的傍晚,空气是清凉的,水面上弥漫着橘红的薄雾。我跳进水里,先用脚试试水底,两脚慢慢陷进烂泥里,凉丝丝的水浸泡到了腰部。我感到一股刺骨的冷气钻进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把黑色麻绳放进水里,一头由妻子在岸上拉着,一头由我和小海在水中牵着,让长长的袖网沿岸边往前拉。忽然两只脚丫被玻璃碴扎了一下,像过电似的疼痛从脚底传上来,我停了一下,巴眨了巴眨溅满了泥水的眼睛,咬着牙,继续拉着网前进。拽着网朝深水处游去,用手拨开水,拨起一簇簇浪花。
顺河风猛烈地刮起来,水面上卷起一个个雪白的浪花。波浪直把我往水中推去。我奋力挣扎,觉得鱼网越来越沉重,细麻绳网已深深勒进我的胳膊弯里,鼻子和嘴巴里已呛进了浑浊的水。
“快游回来!”妻子在岸上呼喊。
她的喊声给了我极大的力量,我抬起脑袋朝外乱吐脏水。
水草象带着粘性的胶丝,死活緾住了我的手脚,秋风扬起巨大的水浪,把河岸边的芦苇淹进水下。我浑身战栗着,重新聚集力量,将两只脚拔出水草滩,然后拨水朝岸边游去。
“快上岸上暖和一下,别冻坏了……”
我和内弟小海水淋淋地爬上岸来。暮霭还未升起,傍晚夕阳斜照,晚霞的光辉映照着水库,波光粼粼。妻子埋怨说:“知道这么冷,穷死也不来捕鱼,再说咱也不是捕鱼的料!”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开始收网,我们仨人兴奋地把网使劲儿股刺骨的冷气钻进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把黑色麻绳放进水里,一头由妻子在岸上拉着,一头由我和小海在水中牵着,让长长的袖网沿岸边往前拉。忽然两只脚丫被玻璃碴扎了一下,像过电似的疼痛从脚底传上来,我停了一下,巴眨了巴眨溅满了泥水的眼睛,咬着牙,继续拉着网前进。拽着网朝深水处游去,用手拨开水,拨起一簇簇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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