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进京送稿第1/2段
89年的深秋,我收到京城苗老寄回《杏花院》手稿和一封长达6页稿纸的改稿意见。
苗老的名字叫苗培时,是清河出版社张良社长推荐我认识的文学老前辈。我对苗老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曾是鲁迅的学生,后来投奔革命圣地延安,是延安鲁艺毕业的学生,参加过延安文艺座谈会,是中国大众文学的领军人物,虽然已退休,仍是中国煤炭文学创作基金会的会长。
我按照改稿意见,开始重新修改《杏花院》,从深层次上挖掘农民的劣根性和我们中华民族的自强不息的精神。当时我正送高三毕业班,又是班主任,工作特别忙,只能在深夜和天亮前两小时进行改稿。夜里睡前打好腹稿,第二天黎明前起身动笔。
这部作品的第一稿是在石鼓盘村写的,当时坐在床上用膝盖顶一块木板,木板上放稿纸,点一盏如豆的煤油灯坚持写作。现在毕竟有了电灯和一张写字台。朝东的一个窗户,能透进一缕晨光。
我用了一个冬天的黎明,大年初一那天,总算完成了《杏花院》的三稿。年后的日子是忙碌的,拜年,招待客人,走亲串友,一直忙到初五,赶回学校时已经疲倦不堪了。农历十二高三的学生要上课,我决定初六去京城送稿。
山东人常说:“待要走,三六九”。一般外出的人们大都选在初六动身,为的是图个吉利。
初六一大早,我和妻子带着书稿和事先准备好的香油,核桃和花生,匆忙出发了。东岳火车站,买不上进京票,一直等到夜里11点多,才等到一辆从上海去京城的过路车。上车的人群拥挤,我和妻子拼死拼活,竭尽全力死抓住火车门的把手,总算挤了上去。
一进车厢我就跌倒了,几个男子汉把我踩到脚底下了,人拥得水泄不通,我爬不起来,只有呼喊,声嘶力竭的咋呼:“踩死人啦!踩死人啦!”
任你怎么喊,都无济于事。快到济南时,我已没有了力气,呼喊声变得微弱起来。妻子一直拉住我的胳膊使劲拽我,疯一般的骂着:“滚开,私孩子,踩着人呐!”
终于在火车到达济南站时,她拉我挤进了门口那间厕所里。
我头上汗珠如豆粒般滚下来,衣服快要塌透了。心慌气短,胸中憋闷,在昏暗的灯光下,面色变得苍白,发紫的嘴唇也哆嗦起来。
妻子说:“不行,咱得下车!”
我说:“怎么下啊?”
妻子说:“咱们从窗户里跳下去……”
火车在济南站刚停下,妻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打开厕所的窗子,从那小窗户里爬了出去,她脚落地后,又用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窗口死死拽了下来,我的胸口开始针扎一样疼痛,当她背起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黎明,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妻子用一只胳膊揽着我,另一只手在用矿泉水瓶给我喂水。
“你犯了心脏病,昏迷了半夜……”妻子边擦着泪花边说着。我看见她的脸色苍白,头发散慌气短,胸中憋闷,在昏暗的灯光下,面色变得苍白,发紫的嘴唇也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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