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试牛刀第1/4段
92年春天,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骑自行车去牛山村家访。学生的父亲姓张,在村南一条小河旁租了十几亩地,搞苗圃种植。我骑车找到苗圃,见路边盖了几间瓦房,用洋槐树围了个院落,院子里喂着鸡鸭鹅狗,有点农家日子的味道。
他们夫妻对我很热情,忙着烧水泡茶。说话间,有几个农家大嫂走进屋子,老张招呼她们:“你们不是要瞧病吗?这个于老师是家传中医,快让他来看看!”
农家嫂子们的朴实诚恳,出于对老张的信任,果然围上来让我瞧病。我让老张找了块毛巾,折叠起来做脉枕,挨个儿给她们把脉望舌苔,然后问病情,报病案,讲患病缘由,治疗方法。
中医诊病,老百姓最迷信脉诊,待你把左右手寸关尺都诊察完毕,他们往往不告诉你病情,而是竖起耳朵听你报病案,看你讲的是否和自己的病情吻合,然后决定对你的取舍和信任程度,他们完全不懂中医要四诊合参,观外揣内的道理。
那天我紧张得额头渗出了汗珠子,把看家的本事全拿出来了,讲了些阴阳失调、五脏六腑经络原理,感觉她们听起来象是在听天书。
最后一个大嫂问:“于老师,您治不治癣?”
“什么癣?”我问。
“牛皮癣,头上、背上、胳膊上全是。”
“谁长的?掉皮屑吗?”
“俺男人。掉屑,厉害的时候,早晨得用条帚扫哩。”
“我抽空去看看……”
“好呀,我在家烧好茶水等你啊。”
星期天的上午,我按照她说的地址,找到了那条最偏僻最狭窄的胡同。胡同里道路坎坷不平,坑坑洼洼,两旁是些多年失修的土屋。那家人姓赵,大门朝东,走进去是一个极安静的农家小院,除了几间堂屋,院子里没什么东西。屋里陈设简单,旧式的桌椅柜子,一把泥壶,几把龇牙咧嘴的木登子。
她丈夫是个老实把脚的庄稼人,年龄六十多岁。他把我让到东边椅子上,沏上一壶热茶,寒暄几句后,便给我讲述他的病情。
“我这病二十多年了,从四十来岁,不知道怎么长得,厉害的时候全身都是,头上长得象铁盖子,身上长得象牛皮,夜里奇痒,浑身抓的血糊淋啦的……”
“你都去哪里治疗过?”我问。
“去过的地方多啦,东岳、济南、胶东的安丘,就差没有去北京啦!”
“他们诊断你什么病?”
“他们说是牛皮癣。”
“这个病学名就叫银屑病,就是人皮上掉银屑子。”我调侃一句,驱散老人家的忧愁。
老赵人很消瘦,满脸的皱纹,写满了人生的沧桑。他给我倒茶时,枯木般的胳膊有些颤抖。
我给他号过脉,看过舌苔,巡视了一下屋里家具,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怜悯之情。看来,为了治这个病,没少花了钱。
老太太对丈夫说:“人家于老师家里是祖传中医……”
我说:“大哥,你这是世界级的疑难病症,我尽量帮你吧。”
老赵一下子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哆嗦着,眼里涌满了泪花,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我就谢谢你了。”
从赵家出来,回到学校,把所见所闻告诉了妻子。我说:“真是还没见过这么贫穷的人家。”
妻子关切的问:“他没儿子吗?”
“不知道,好象有个姑娘,已出嫁了。我想给他治治看,也算试一试咱治牛皮癣的本事。”
“你教学这么忙,有闲时间吗?”
“利用星期天,一星期跑一趟。”
“吃药怎么办呢?”
“咱先拿钱替他买药,好了病再说吧,老百姓的心比石头还实在。”
妻子楞楞地看着我,不再言语。
当时我也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母亲随我生活,儿子毕了业面临结婚……
我内心里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给赵老汉治病。从此我多了一份业余工作。
自古就讲“治内不治喘,治外不治癣”。牛皮癣,在医学上称为第二癌症,顽固难愈,我心里虽然有些打怵,但我相信有矛就有盾的道理。
&e。我说:“真是还没见过这么贫穷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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