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踏入杏林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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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去世后,我把母亲接了来随我居住,上一届学校领导为了照顾我,就把靠着我职工宿舍的一间小房子让我用着。腊梅没有户口,本来就低人一等,没有住房,三代人总不能塞进一间屋里,还要在那里做饭、学习、备课。

  我被逼得象怒吼的雄狮,去找他论理,他说:“房子是给教师住的,不是给家属住的,谁让你没户口没职称呢!你不该带孩子和母亲住学校,困难是自己找的!”

  张校长的话,像用钢针刺破了我自卑的心。多年来我默默无闻的工作,呕心沥血的奉献,现在看来完全付之于东流水。这位名牌大学毕业的校长因为这间小小的房子,把我逼到了生活的死角,无奈和简单的生命变得没有尊严了。

  在一次学校召开全体教师员工会议上,张校长又点名批评我:“做教师给人看病是不务正业,要悬崖勒马!”

  从内心讲,我做着教师工作的同时业余行医,自己是非常矛盾的,也感到极端痛苦。十几年的教学生活,真让我有些难舍难离,就象母亲抛弃自己喜爱的孩子。但要抛弃中医就更难了,我实在抛不下那些患者,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

  何去何从?我内心深处进行着痛苦的搏击。

  傍晚,我去找于达商量。于达是办公室副主任,曾写过大量的通讯,也拍过电影《十八罗汉》。是个才学丰厚,足智多谋的人。我们虽不是同村,因同姓同辈,又有共同的爱好,是知己兄弟。

  我找到他家里,给他讲了我的尴尬的处境,他看了我半天,充滿智慧的眼睛里散射着光波,他用手揉搓着方脸膛,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突然问我:“黄草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还没考虑好,大不了辞职……”

  他说:“哥,辞职是下策,不能辞职。今天在办公室,钱局长还谈起你的事呢,他说,矿中有个于老师,不但地理课教得好,还会看皮肤病,是个人才哩。”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摇晃着我的胳膊说:“钱局长,今天晚上值班,你去找他!”

  我犹豫地看着于达兄弟,说:“能行吗?”

  他果断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钱局长心地善良,他对你的印象不错,你大胆去找他,准行!”

  面对冷酷的现实和进退两难的抉择,于达给了我力量。出了于达兄弟的家门,我地朝局长办公楼走去。

  走上二楼,办公室里亮着灯,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停在局长办公室门前。办公室的门开着,我看见钱局长正低头写着什么。我正不知所措时,钱局长抬头看见了我,他先是一怔,随即站起来笑着说:“是于老师吧!呵呵!快进来,快进来坐。”

  边说边把我让在沙发上坐下,转身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接过钱局长递过来的茶杯时,一下子从沙发又站了起来,说:“局长,我遇到难处了……”

  钱局长笑了笑,说:“于老师,你先坐下,说说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把教学和行医的现实矛盾及自己痛苦的心情,如实地陈述给钱局长,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我最后说:“实在不行,我只有辞掉老师这份工作了。”

  钱局长听完后,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说:“于老师,你刚刚转了正式工作没几年,现在要是辞掉的话,有些可惜了,你先回去安心上班,这个事情我想想办法……”

  张校长的一句“不务正业”,把我打入了教职工的另类。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是老师们备课的时间,学生们不到校。学校管后勤的副校长按照校长的指示,三番五次地找我,让我退出房子,我感觉要被扫地出门了,老师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那目光象针一样刺扎我的脊梁,空气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

  我感觉自己人生路上的暴风雨来了,来的是那样突然,仿佛要摧毁世间的一切,要把一棵茁壮成长的大树连根拨起,全然不顾大树心向蓝天的追求。

  就这样,在沉默中,在心灵的撕裂中、呐喊中,我度过了开学后漫长的第一周。

  星期一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老师们戛然止声,停止了议论。他们投来复杂的目光,同情、怜悯、关心,也许有几分鼓励。

  教研组长王忠老师说:“于老师,学校领导找你,让你到办公室去一趟,听说你的问题惊动了局党委啦!”

  孙石老师说:“黄草,快去尿泡尿,准备上楼接受处分吧!”

  武平老师说:“学校可能今天处理你的问题……”

  学校领导的办公室在三楼,我上楼梯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瞬间全崩塌了,心里还叮咛自己,是福是祸躲不过。

  推开学校领导办公室的门,见校长、书记们都在,而且拿着笔记本,表情严肃,仿佛发生过激烈的争论。

  他们见我走进来,气氛立刻缓和了许多。张校长一反常态,满脸堆笑,很客气地给我让座,给我倒水,我真的懵了。

  杨江书记很客气地说:“于老师,不要紧张,昨天局党委专门召开了党委扩大会议,培训部的领导、我和张校长都参加了会议,专门研究了你的问题,由张校长给你传达一下。”

  我立刻绷紧了心弦,竖耳细听。

  张校长讲:“钱局长说,你是个人才,是人才就应给你搭个舞台,要我们爱惜、关心、支持,让你充分发挥才干,为矿区工人和老百姓们服务,全矿区教师不缺,但会治皮肤病的人就你一个……”

  我的头“嘭”的一声,有些晕了,心里激动起来,眼眶里涌满了热泪。我已听不清校长在说什么,大概是说会议决定把我调出学校,专门从事皮肤病的研究和治疗。有三种方案,一是调中心医院皮肤科做大夫;二是工作关系保留在学校,不再从教学工作,专门在自己家里开方看病;三是调服务公司,保留公职,设立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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