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踏入杏林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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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杨书记拉着我的手说:“于老师,这些年你对学校的贡献巨大,是咱高三毕业班的骨干教师,又是煤炭系统省级劳模,学校的意思是你最好别走。”

  我对杨书记的热情挽留很是感激,他握我的手很紧很热,象一股电流温暖了我的心,我眼眶里的热泪终于涌了出来,流满了脸颊,委曲、痛苦、喜悦、兴奋,一种极复杂的感情激荡着我。我的手儿有点哆嗦,两腿有些颤抖。

  我感到人生又一次重大机遇降临了,又到了命运转折的关头。机遇是神秘的东西,扑朔迷离,机遇又是个非常现实的东西,她躲在远处向我招手,看我的眼睛是否敏锐,看我对周围世界的综合感知能力。

  最简单的东西里面,往往蕴藏着最深刻的内涵。

  局党委的那场会议决定了我的命运,给了我人生又一次发展机遇。这是一个充满机会和风险的时代,天上不可能掉下馅饼来,我只能把自己的铁饭碗摔了,豁出去闯一闯。

  最后张校长说:“局里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学校意思还是欢迎你留下来,我们给你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具体困难。”

  我沉默半天,果断的说:“不用考虑了,我还是调出学校,去服务公司吧。”

  我从三楼上走下来,校长书记热情的送我,我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走下楼梯,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那天,我难舍难离地离开了办公室,回家整理我十几年来的地理教学资料。一张张、一页页,一本本、一摞摞,都是我编辑的试题,都是我描绘的图案。每一张都浸泡着我的心血,每摞都包含着我的希望。为了学生,为了学校,我在夜深人静时刻了多少钢板?常常为了一道难解的地理题把地球仪转到黎明。每考上一个大学生,自己仿佛就结了一个硕果。现在果子结的已数不清,自己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

  妻子看我满脸的忧愁与凝重,便说:“快刀斩乱麻,这些资料都没用啦,卖掉吧!”

  我不吱声,仍仔细的整理,她不会理解我对学生那种千丝万缕的感情。凡是学生送的贺年卡、贺岁卡一律保存起来。每当过年过节,从四面八方飞来的这些贺卡,上面载着学生们的祝福,是一种经过春天辛勤播种,到了秋天收获时的心理体验。

  凡是学生们给我写的信一律保存起来,哪怕是只言片语,我也舍不得丢弃。凡是工作总结、经验介绍一律保存下来,那是自己十几年工作的结晶……

  大部分资料被妻子拉出去卖掉了。那一瞬间,我有些内疚,总觉得是出卖了自己,我流泪了。

  一整天,我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一天默默无言。

  在整理报纸时发现了一篇短文,题目是“开拓新的生活道路”,这句话给了我巨大的的力量。我把那篇短文压在了我诊桌的玻璃板下面,成为我那段时间的座右铭。

  我调出学校自谋生路的消息,“嘭”的一声传遍校园。

  晚上王民老师和汪平老师来看我,他们好言好语的劝我。

  王老师说:“于老师,自己干也不容易,拖家带口的,不如在这里稳妥。”

  汪老师说:“社会上风险更大,坏人更多,环境也不如这里好。”

  他们劝我三思而后行,现在说不调出去还来得及,生活困难总比干代课老师强多了,有困难慢慢解决……

  对两位老师的真诚劝说,我心存感激,我送他们到小操场边,握手告别,那份情感是我一辈子忘记不了的。

  当我回到屋子里时,卧室里的电灯泡突然“嘭”的一声爆炸了,那声音象放炮,有点惊天动地,一家人全惊呆了。

  屋子里一片黑暗。

  中国人讲究预兆,这灯泡的突然爆炸,不知是预示着什么。

  第六十一章踏入杏林

  等待调动的日子,我坐卧不安。

  学校里老师们沸腾了,办公室里、走廊里,甚至去厕所的路上都在议论我的事。我一夜之间竟成了矿区的人才,成了杰出的医学攻关者。老师们对我刮目相看,见了我都热情的和我握手表示祝贺,仿佛我们从来不认识。

  这些年我步履艰难,人生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已心里清楚。我离校从医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矿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知道矿中有个于老师改行做了中医大夫。

  真的要离开学校了,心里却产生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这里曾是我辛勤耕耘的土地,每年我都播下希望的种子,等待着高考收获,十五年的日日夜夜,我抛洒了多少心血与汗水,收获了多少希冀与喜悦,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俱往矣,人生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三天后,我就调出了学校到矿务局服务公司报到。局服务公司领导热情接待了我,在矿务局北大街路边给了我三间房子,我用屋子里原来的几张旧橱子做了药橱,找了几张破桌子做柜台,再加上原来的那个小药橱,一个简陋的中医诊所就算筹备起来了。

  我看见诊所门口的上面光秃秃的,就跑回家问母亲:“咱家的那块老牌匾还有吗?”

  母亲说:“那年炼了钢铁了。”

  我看着母亲说:“大炼钢铁时,咱们家拿走的是药捻子、药铡、铁捣桶这些东西,牌匾是块木头的,应该没拿走。”

  母亲梳理了一下雪白的头发,说:“我想起了,那牌匾是用铜镶边,黑底金字,炼钢铁的时候,把铜边拆走了,剩下的牌匾我当成床板用了。”

  我立即骑车跑回石鼓盘村,看到老宅,懵了。

  老宅被拆掉了,眼前一片废墟。我走进废墟里,找了块基石坐下来,心里一片悲凉。一阵秋风刮了过来,把枯叶和碎纸屑旋到半空中,一只孤雁从空中掠过,发出嘶哑的叫声。我静静地坐在那里,茫然若失地看着残存的半截山墙msp; 我沉默半天,果断的说:“不用考虑了,我还是调出学校,去服务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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