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积劳成疾第3/4段
95年的初夏,中药王带老婆去济南看病,拐弯到我家来。那天晚上,我在家里准备了满满一桌酒菜,请他吃饭。他身材魁伟,膀宽腰粗,虽然已六十多岁,依然腰直胸挺,方型国字脸膛泛着红晕,额头上的皱纹里藏着智慧,他那双眼睛闪烁着一种光亮,是一种能穿透人的肺腑,令人望而生畏的光波。
他大口大口地喝酒,很少吃菜。话声洪亮,如撞铜钟余音缭绕。他嫌酒具太小,对我说:“你把酒盅换成大碗,倒满,我自饮自斟。”
我给他换了一个大碗,倒满酒,他端起来一饮而尽,说:“我是大地主出身,受尽了人间苦难,到30多岁才拐骗了个媳妇,为逃避批斗,带媳妇跑到陕西,住在一个破窑洞里。我给人算过卦,干过瓦匠,承包过工程,十几年流浪他乡……”
他又喝了一晚酒接着说:“后来我带着老婆孩子回到老家,开始贩药,骑自行车,一天骑三百里地到临河县药材公司送药。”说着,他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咕咚咽下去,戛然止声,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的脸膛被酒烧得通红……
秋后,一个秋风扫落叶的傍晚,刘长青的儿子突然找上门来。我见他衣服破旧,狼狈不堪,人也黑瘦了一圈,忙问:“你是怎么啦?”
他冲我苦笑了一下,眼里涌满了泪水,声音嘶哑地说:“俺和爹闹翻啦,他比狼还狠哩!”
我愣怔了半天,问:“是吗?”
他说:“我打算改行,不贩药了,搞装修,我找了一个技工,这不找您老人家帮忙来了。你老人家能借给我点钱吗?”
我说:“你需要多少?”
他说:“四千吧。”
我说:“好吧,不够的话再找我来拿。”
他说:“行,不过我来东岳人生地不熟,你老人家还得给我找个活先干着。”
我说:“好吧,我三弟在东岳承包工程,咱俩去找他。”
晚上,我领他去了东岳。七里铺有个新建的技校,三弟在那里施工。大约十天后,刘长青知道了儿子的去向,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简单给他说了说他儿子的情况。刘长青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默很长时间。
十几年后,我从青岛折翼归来,刘长青的儿子,开车来看我,他已是身价百万的装修工程公司的经理,全家已定居泰城。
他说,当年多亏了父亲那样把他撵出来。
妻子没有户口,局里不分给住房。调出学校后,一家人仍挤在学校里那间黑暗阴湿的筒子屋里,这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如果买正规的商品房需要十几万,这对我来说,依然是个天文数字。
94年春天,我去新城回来的路上,看见城边的龙山河村在村南新盖了三栋楼,我停下自行车去看了一下,见楼前面是弯弯的龙山河,河里养满了鲤鱼,岸边也载着垂柳,环境优美,这儿离牛山矿务局十几里地,我心想这里环境不错,不知这村里盖得房子卖不卖外人。
第二天我和儿子雨田又去考察了一下,找到了龙山河村的书记,他说:“这房子刚盖完,打算对外卖一部分,你是第一户来买房子的,给你优惠些,一套总价五万吧。”
我喜出望外,立即决定在这儿买房。
搬家时已近中秋,是一个晴朗朗的日子,天空瓦兰瓦兰,没有一丝儿云彩。老师们闻信跑来帮忙,这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学校,在这儿有我洒下的汗水,有喜悦、有痛苦、也有屈辱。我在这里谋得了第一个职业,取得了一份低微的薪水,付出了我将近半生的心血。现在真的要离开这里,心底里觉得有些难舍难离。老师们热情地为我一家人送行,话语里充满了关切,眼睛里流泄着留恋。
我随拉家具的车子走出了学校,与老师们挥手告别的时候,看见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在天空中流光溢彩,脚下是通往新城的路。
人生不能无梦。梦想是希望、是一种抱负,圆梦的过程是锲而不舍的追求奋斗,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圆梦的过程。梦想就象夜空中数不清的星星,在遥远的苍穹和你眨眼,吸引你不断地前行。
我白天忙于诊病、配药,晚上进行学习研究。面对着千奇百怪的皮肤病,很多时候我也是束手无策,焦灼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寝食不安,夜不能眠。
&emspsp;秋后,一个秋风扫落叶的傍晚,刘长青的儿子突然找上门来。我见他衣服破旧,狼狈不堪,人也黑瘦了一圈,忙问:“你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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