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保持善良，保持锋芒第1/3段
“玛丽安娜，小苏打卖完了！黄油也快了！”
“还有那些可乐，也要补几件货回来，急需啊老太太！”
清点完货架上的商品之后，周楚扯着嗓子对柜台里昏昏欲睡的玛丽安娜大声的叫道——老人的耳朵愈发的不好使了，常常和周楚发生一些答非所问的奇妙对话。
但是很神奇的是，周楚如果说的是她的坏话，或者是抱怨的话，她却能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哎，就是这么神奇。
“玛丽安娜！”
周楚没有得到老太太的回应，于是一溜烟小跑凑到了她的面前，大声的叫道。迷糊的老太太睁开了眼睛，大声的叫起来：
“哇喔！周！你差点吓死我！”
“我在跟你说，苏打，黄油和可乐，需要补货了。”周楚看着她满是皱褶的脸，笑眯眯的说。
“好的臭小子！我知道了！”玛丽安娜戴上了老花镜，掏出了她旧旧的电话簿，开始在电话机上摁键。一面拨打电话，她一面朝着周楚说道：
“周，我很喜欢你那天煮的生姜可乐——喝了暖洋洋的，很舒服，你去再帮我煮一壶吧，用那个大壶好吗，亲爱的。”
周楚恍然大悟的看着她：
“啊，怪不得可乐卖的这么快，内部消化了，哈？”
他看着贪嘴的老太太，露出了调侃的微笑。
因为玛丽安娜最近有些小感冒，周楚这两天就给她煮了‘生姜可乐’这种前生独有的黑暗料理【1】。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周楚也是始料未及。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对着电话那头，确认好了要补的货物之后，然后道了声别。她看着忙碌的周楚，开心的说道：“你煮出来的这个东西，很适合在冬天喝，喝了之后人会很舒服，很暖和。耗费的材料也很便宜，所以我最近煮了很多，送给旁边街巷里的那些流浪汉了。最近太冷了，周，他们随时都可能被活活冻死。”
周楚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善良的玛丽安娜，上帝保佑你活到两百岁！”
对于周楚口中时不时出现的‘上帝’，玛丽安娜已经习以为常了，全当是他从老家带来的旧神信仰。她双手合十在胸前，喃喃的祈祷道：
“诸神在上啊，我不用活到200岁，只要世上少一点冻死在街头的人，就很好了。”
大壶的生姜可乐煮好之后，周楚从货柜里拿出了一叠纸杯。他对着玛丽安娜说：
“嘿，老太太，我去给那些‘街头先生’们送温暖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店里好吗——下次有这种事情，也记得交给我去做，太危险了，玛丽安娜。”
周楚有此一说，也是出于关心的角度——一个看上去不算太穷困的老太太，拎一壶热腾腾的生姜可乐，去给流浪汉们送温暖。万一碰到一个毒瘾发作，或者是身无分文的恶人，动手施暴，强抢钱财，行将老朽的玛丽安娜哪里反应得过来？
善良的老太太哈哈大笑：“好的，周！我会的！快把你那生气的面孔收起来！你真像个老古董呀！”
店铺上方悬着的风铃叮当作响，周楚拎着铁壶走了出去。玛丽安娜看着自己身后她与老伴的合照，笑容愈发的灿烂了起来。
“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对吧？”
行在刚刚被铲除了积雪，有些湿漉漉的街上，周楚吹起了轻快的口哨。大部分的店铺都门可罗雀。在寒潮肆虐的冬天，人们都躲在自己温暖的壁炉旁边，不愿意来到街上。
前提是，他们拥有一个壁炉的话。
终于，周楚在一个桥墩下面，看到了一群围着铁皮桶取暖的流浪汉。他们大多穿着破旧的，难以分辨颜色的袄子，胡子拉茬，眼神呆滞。看到周楚大踏步的走近了，他们的眼睛里开始冒出了小动物般戒备的目光。
“来喝点暖和的吧。”
周楚扬了扬手里的铁壶。
没有人应和他。
他尴尬的将铁壶放在了旁边一处破烂的沙发上，然后将纸杯排开，一杯杯的倒满。冒着热气的小甜水们吸引了流浪汉们的目光。
“啊，这像是那个老太太的…”
他们窃窃私语着。
“对，玛丽杂货铺，爱心大放送，伙计。”
周楚哈哈大笑。
有人开始试探性的凑过来。
他空荡荡的胃和肠子，实在是需要一点带着热气的东西去温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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