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夜偶遇(3)第3/4段
“那怎么办?”
“开始她想生下来,后来家里人反对。”
“最后还是放弃了?”
“嗯。”他说。
“要是孩子生下来治得好吗?”
“得看‘好’的标准是什么。就像你们来整牙一样,如果对结果只有八十分或者九十分的要求,也许最后得到的就会是百分之百的好。反过来,那就是永远都觉得不够完美。”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了。
曾鲤的手机嘀地响了一声,她从兜里摸出来,一看,是马依依发的短信:
接着又来了一条,还是马依依发的:
曾鲤一边看手机一边瞄艾景初,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艾景初就把她甩后头去了。
“明天看不看得到日出?”她问。
“能天晴就行。”
曾鲤抬眼望了下四周,觉得要等天晴,希望真不大。这时,前方有一棵树的枝丫断在路中间,他们不得不绕过去。
枝丫上积了厚厚的雪,曾鲤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捏在手里。她随着艾景初走了一大截,因为上坡的关系现在身上还有些出汗,此刻抓着雪不感到冻手,反倒觉得有意思。
艾景初侧目看到了她手中的小动作。
她将那把雪在手里捏来捏去,最后成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冰雪球。
曾鲤拿到鼻前嗅了嗅,随之张嘴咬了一口。
那个东西将牙齿着实冰了一下,触到舌尖就化开,冰凉冰凉的,没有任何味道。
艾景初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你……”
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
他观察了她两三秒,然后转头继续朝前走。
曾鲤扔掉雪球之前,埋下头,又偷偷地尝了一口,迈了两步,她突然听到一丝很细微很细微的嘣的一声。
她有点奇怪,因为这声音好像是从她脑子里传出来的,不是思绪,而是真的脑子里。她停住,仔细回忆了下。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一根弦断了,或者,是一颗螺丝掉了。
螺丝?
她有点紧张地想起了嘴里的牙套,用舌头检查了一遍。还好。可是又不放心地再检查了一次,这才发现门牙的那个金属钉松了。
她的停滞不前,让艾景初疑惑着回首寻她。然后,他看到站在原地、用手摸着门牙的矫治器、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的曾鲤。
他走了回去。
“艾老师。”她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望着他。
“哪一颗?”他刚才就想提醒她了,忽冷忽热会让钢丝崩断,果不其然。
“门牙。”
她穿的是平底的靴子,没踩高跟,这么站着一张嘴,艾景初还需要埋下头来调整高度差。
他将手电的光圈调了调,照着曾鲤的嘴,然后发现原本应该和牙齿粘在一起的左上1的矫治器托槽松了,和它相连的细铁丝也崩断了。
“其他还有吗?”他问。
“不知道。”
他没法洗手消毒,也没有一次性橡胶手套,所以不敢贸然碰她的嘴检查口腔内的情况,只能借着手电的光线看看。他和她的高度不太合适,视线的角度和光线都有些偏差,他就是再移动手电也于事无补,又怕强光射着她的眼睛让她不舒服。于是,他只好抬手用食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然后朝右上边扶了一下,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的手指很烫,这是曾鲤除了觉得仰着脖子张着嘴难受以外,唯一的感觉。
皮肤挨着皮肤,不是那种温暖的触觉,也不是爬山出汗的湿热,而是体温真的很烫,以至于曾鲤这才开始怀疑,莫非他在发高烧?
“应该只掉了一颗。”他说抓了一把捏在手里。她随着艾景初走了一大截,因为上坡的关系现在身上还有些出汗,此刻抓着雪不感到冻手,反倒觉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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