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相为谋第2/2段
祝鹤鸣双瞳微缩,目光里多了一抹深意:“你也太大胆了……”
祝雁停摇头:“不这么做,怎么让他对我死心塌地,让萧家人真心诚意接受我,他欠了我这回,我还为他放弃了爵位,日后我要他助我,他亦不能拒绝。”
“会否被人发觉?”
“不会的,那种香料的用处,是我在前朝一本十分冷僻的药典孤本上看到的,不会有人知道,萧莨更不会往这方面想。”
“那便好,”祝鹤鸣叹气,“饶是如此,你也未免太乱来了,你可知稍有不慎,你自个便会受重伤?”
“我知兄长疼我,才未事先与兄长说,”祝雁停低声解释,“我里头穿了护具,要害处不至摔到,而且我当时带了几个人,叫他们跟随左右,即便萧莨没接住我,亦会有人将我救下。”
“罢了,总归这事结果还不错,”祝鹤鸣提醒他,“后头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不过下次,再别这么自作主张了,有任何事,需得先跟我商量。”
祝雁停垂眸应下:“兄长放心,再无下次了。”
自祝雁停那出来,萧莨跟随萧蒙去他帐中,萧蒙叫伺候的人都退下,沉默须臾,叹道:“今日之事,回去后我便与母亲禀报,亦会写信告之父亲,想来母亲也不会再反对你们,以后……你好生待他吧。”
萧莨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郑重:“雁停为我做过的,我都记着,这辈子我都会待他好,他会是我唯一的妻。”
萧蒙点点头,又笑了一笑:“他怎喊你表哥?”
“嗯,”似是想到什么,萧莨的眉目间泛起温柔,“他说与我们萧家同是景瑞皇帝后人,喊表哥并无错处。”
“他倒是乖张,这么说来也确实不算错……”
见萧蒙欲言又止,萧莨问道:“兄长可还有什么顾虑?”
“……那位怀王,我今日是第一次见,你从前可与他有过接触?”
“并无,怀王低调惯了,又未入朝堂,若非因为雁停,我亦不会与之结交。”
“低调吗?”萧蒙念着这两个字,深思片刻,道,“今日围猎,在一众宗王中,除了皇太弟,属他猎得猎物最多,我观他样貌,虽看着谦和有礼,却不似全然不沾世故之人,怀王尚且年轻,若无半点野心,反倒稀奇,且……”
萧蒙说着略微一顿,似难以启齿,踌躇片刻,到底说了下去:“阿莨你有否想过,雁停他愿为你放弃王爵,嫁入国公府,他对你一片真心自不用说,但这事肯定会有人背后嚼舌根说些不好听的,尤其怀王,他好歹是宗室王爷,却将自己弟弟嫁出,还不知会怎么被人议论,你可见他有过犹豫?”
“我知道兄长在忧心什么,”萧莨目光沉沉,“无论他是否当真有野心,都与国公府无关,雁停入了萧家门,便是萧家人,我自会护他周全。”
萧蒙长叹一声:“你能拎得清便好,并非是我小人之心,只是如今这世道,我们不得不倍加小心。”
“……今日之事,兄长以为是否当真是皇太弟所为?”
“不好说,”萧蒙略微摇头,“或许就是意外,或许确实是皇太弟鬼迷心窍,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人做的,但无论如何,陛下心里这根刺,是拔不掉了。”
萧莨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萧蒙神情疲惫,哑下声音:“天下已然乱成这样,这圣京城里的皇子王孙们却依旧在争斗不休,实在是……”
萧莨迟疑问道:“兄长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南边传来的,闽粤的匪军数日之前已攻下了南疆邕、滇二州,奏报应当这两日就会呈到御前。”
萧莨愕然:“邕、滇二州失守了?”
“确实失守了,非但是南疆,匪军来势汹汹,若非有定国公镇守江南,只怕如今匪军已与朝廷分江而治了,但定国公年事已高,也不知还能守得住几年,就连南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各地藩王都惮于定国公,暂时被压制着未有动静,就怕一旦定国公故去,南边便会彻底乱了。”
萧莨眉心微蹙:“便是如此,我们也做不得什么……”
萧蒙轻吁一口气:“待将你与雁停的婚事定下,我会尽快返回军中,如今我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只管做好我等该做的。”
萧莨不再多言,只宽慰萧蒙:“兄长且放宽心,不必多想,世事纷杂,但终会有拨云见日、尘埃落定的那一日。”
萧蒙怔忪一瞬,叹道:“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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