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改换门庭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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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



沈叔选了个吉时。



我洗漱完毕,在屋里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新衣裙。



妈妈从家里给我带的,为了这拜师仪式特意为我订做准备的,很像改良的旗袍,浅粉色,长款,盘扣,修肩,收腰,到了胯部裙子就散开了。



和茶艺服稍稍有点相似。



下身搭配阔腿宽松长裤,脚蹬平地软鞋。



对着镜子,大姐帮我盘着长发,用梳子轻柔的梳顺,妈妈坐在轮椅上,抬脸一直在看我,眼底含着笑,很是入神,看着看着,她眼底就润起星星点点的水花,我眼尾瞄着妈妈,唇角还牵着,“妈妈,你不许再哭了,拜师是好事,不能哭的。”



妈妈费力的点头,说实话,我仍不太敢看妈妈的脸。



并不是妈妈长得恐怖难看。



而是她现在脑血栓后遗症太明显,嘴一直歪着,一只手也呈紧绷状,手指总是捏在一起,时不时就会发颤,没办法舒展。



小时候不懂事,我还模仿过这类形象,左手六右手七左肩高右肩低左脚画圈右脚踢。



如今妈妈真这样了,我只有心酸难受。



她是被一波一波持续不断的打击才搞成这副模样的。



我却只能按照自个儿的人生轨迹前行,没办法陪在妈妈身边。



人生与我来讲,最残酷的事情大抵在此,陪伴亲人,居然会伤害到亲人。



他们要想好好的,就必须避我如蛇蝎!



虽然我头顶有了假命格,和一些已经‘破’过的人在一起妨害会小,但究竟怎么个小法,沈叔没给过详细解释,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按理说,我家人也全破过了,随便拎出来一个,哪个没点惨痛经历?



我还是不能靠近。



为什么?



因为我骨子流的是梁家的血,离得近了,磁场会受到影响,改变门庭的用意,就是要我和梁家拉开距离,我如果一意孤行的要靠近,就会成为悲剧制造机。



回过头去看,如果我命格还好好的,妈妈哪里会这样?



她贤惠,勤勉,朴实,温和。



在家里时,妈妈最喜欢给我梳头发了,也因为她喜欢长发,我才一直留着,偶尔去美发店修剪下发尾,妈妈都直说舍不得,她说我发质好,又亮又顺,发丝还不硬,小时候她没让我睡扁头,头型比较圆,束发披发都好看,妈妈最得意的事,就是旁人夸我,她觉得是她的功劳,把我生的很漂亮,但现在让妈妈拿起木梳,她都做不到了。



忍着情绪,我对着镜子无声的握拳,我失去的,被伤害的,日后都要那袁穷加倍偿还!



“栩栩,姐是不是给你梳疼了?”



大姐感觉到我身体紧绷,“扯到你头皮了吗?”



“没。”



我笑笑,呼出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高高的束起,依然是盘着的丸子头,许是为了和服装搭配,大姐还拿出一根粉玉横簪,细致的顺进我的发髻里,整理妥当后,大姐对着镜子里的我满意笑笑,“多漂亮啊,三姑本来说要订做白色套装,穿着正式,可我和妈都喜欢粉色,粉色挑人穿,穿不好很土气,穿好看了就特别抬人,妈,你看妹妹,这就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人,鹅蛋脸,桃花眼,像朵花一样,娇艳,大气,端庄。”



“栩……美……”



妈妈也冲着我笑,“像,像……出嫁……”



镜子里的我颤着眼,头发光洁利落,五官全额头部露出,忍着发酸的情绪,努力的发笑。



长得好不好看我自己并不清楚,感觉只要认为自己长得好看,那就是好看的。



发型配上这一身衣服,的确是干净利落,颇有点古墓派侠女的感觉。



如果不是我心绪太复杂,大概会觉得自己仙气飘飘。



转过身,我蹲到妈妈身前,抓过她的手附在脸颊,“妈,栩栩出嫁还早着呢,你好好养身体,等我以后真正嫁人了,你要给我梳头。”



妈妈又一次红了眼,“妈怕……妈……没……福气……”



“不会的,您可是福如东海!”



我摇头,“等着吧,到时候您一定会给我梳头,您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妈妈,咱们一言为定!”



妈妈流着泪笑了,“好……好……”



“去正房吧,沈大师和奶奶都在那边等着呢。”



大姐压着情绪,“哭的话眼睛好肿了,拜师就不好看了。”



我点了点头,眼尾看到墙边在花盆中盛开的玫瑰花,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它们开的极其瑰丽,连盖着红布的小杜鹃,都轻轻抖动着,似乎为我加油打气,我冲着小杜鹃笑笑,在艳艳的玫瑰花前面,推着妈妈的轮椅,出了屋门走向正房。



夜风徐徐。



冬夜的寒风居然也漾起了温情。



吹得我群襟飞扬。



看着正房亮着的灯,我心头无限复杂。



今晚之后。



我将是沈叔第三任徒弟。



改名换姓,踏道重生。



梦里花仙子的话,要应验了。



进门前我本能的整理了下头发,大姐推着妈妈先进去了,我不知道紧张啥,以前无论是武术表演,还是体操比赛,我最喜欢的就是隆重出场,观众越多越好,现在,步伐却很沉重。



吱嘎——



推开正房的屋门。



很静。



屋子里的人都停止了聊天。



几十道视线统一的看向我。



我微微抬脸,抽气声顿起。



“我的天!”



沈纯良夸张的瞪大眼,“太美了吧!这不是仙女下……哎呦喂!许奶,你掐我干啥,疼!”



许姨不动声色的掐着他,眼神无不威胁的的看着纯良,牙缝里挤出俩字,“闭嘴。”



爸爸怔愣了几秒,旋即笑了。



“是我闺女,我那和年画里的童女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的闺女啊!”



栩栩如生?



我些微的恍惚——



一语成谶吗。



栩栩若生。



屋内人都对我表达出了惊叹,当然,仅仅是因为我的容貌。



我微微笑了笑,人长大了有一点很不好,许多话听听就罢,不会全信了。



但我仍旧感谢家人长辈,感谢他们给了我超出常人的自信。



朝前走了几步。



沈叔的屋子为了拜师仪式特意改了改布局,屋内正中摆了两把大的太师椅,中间用个桌子隔开,他和爸爸一人坐一把椅子,中间的桌子上供奉着无字牌位。



许姨和纯良站在沈叔的太师椅背后面,而奶奶三姑一行人,则坐在爸爸另一侧的普通椅子上。



妈妈的轮椅正好推放在旁边,大姐站在后头。



如今正对着我,左手边是沈叔,沈叔背后的纯良许姨,然后是无字牌位桌,右手边开始是爸爸,奶奶,三姑,妈妈,以及背后的大姐。



令我惊讶是半仙儿王姨也来了,她站在沈叔的身旁,着一身和沈叔差不多的棉长袍,蛮正式,看我的眼也是惊喜,“哎呦,栩栩这闺女就是好看,不愧是掌花娘娘转世,群芳“太美了吧!这不是仙女下……哎呦喂!许奶,你掐我干啥,疼!”



许姨不动声色的掐着他,眼神无不威胁的的看着纯良,牙缝里挤出俩字,“闭嘴。”



爸爸怔愣了几秒,旋即笑了。



“是我闺女,我那和年画里的童女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的闺女啊!”



栩栩如生?



我些微的恍惚——



一语成谶吗。



栩栩若生。



屋内人都对我表达出了惊叹,当然,仅仅是因为我的容貌。



我微微笑了笑,人长大了有一点很不好,许多话听听就罢,不会全信了。



但我仍旧感谢家人长辈,感谢他们给了我超出常人的自信。



朝前走了几步。



沈叔的屋子为了拜师仪式特意改了改布局,屋内正中摆了两把大的太师椅,中间用个桌子隔开,他和爸爸一人坐一把椅子,中间的桌子上供奉着无字牌位。



许姨和纯良站在沈叔的太师椅背后面,而奶奶三姑一行人,则坐在爸爸另一侧的普通椅子上。



妈妈的轮椅正好推放在旁边,大姐站在后头。



如今正对着我,左手边是沈叔,沈叔背后的纯良许姨,然后是无字牌位桌,右手边开始是爸爸,奶奶,三姑,妈妈,以及背后的大姐。



令我惊讶是半仙儿王姨也来了,她站在沈叔的身旁,着一身和沈叔差不多的棉长袍,蛮正式,看我的眼也是惊喜,“哎呦,栩栩这闺女就是好看,不愧是掌花娘娘转世,群芳难逐,端丽冠绝啊。”



我被夸的脸红。



站在众人身前不知要作何反应。



是说过奖,还是哪有啊。



不会了!



如同猴子从笼子里出来放出来,一堆看客围着打量,哎~这猴好啊,这猴瞅着品种纯正啊。



“桂枝。”



沈叔看向王姨,“人齐了,仪式可以开始了。”



语落,沈叔还补充了一句,“年头变了,无需那么多礼仪,一切从简。”



“哦,好。”



王姨立马调整状态,脊背挺直,声音洪亮,“我王桂芝,今日受沈万通沈先生所托,在此拜师仪式上做保,正所谓良辰吉日拳脚开,高徒阔步入门来,师徒二人与乙酉年,戊子月,庚寅日,丙戌时结下情谊……”



我懵了几秒,真不知道王姨是来干这个的,她还能主持?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好像词儿简化了很多,我都能听懂。



默默记着日期,年,月日。



十三岁这年,我梁栩栩正式入道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即日起,梁栩栩改姓为沈,亦为沈万通之养女,更名为梁,栋梁的梁,全名沈梁,落户于沈万通门庭,沈梁,你可有意见?”



沈梁?



我改名叫沈梁了?



不太好听吧。



真不叫境冰?



沈境,沈冰也……



神游了几秒,纯良在沈叔后头脸色也是一变,明显要发表意见,很简单,跟他撞名了嘛!



许姨无声的镇压,恨不得瞪的眼珠子都抠出来拍他脸上!



“沈梁,你可有意见?”



王姨重复发问,我看向爸爸,他半垂下眼,遮挡住眼底情愫,看向妈妈,妈妈无声落泪,奶奶则直接侧过脸不看我,三姑面色倒是淡然,手上转着佛珠,一直无声的念着什么经文。



我抿了抿唇角,想着沈梁这个名字,沈叔的用心也算明了。



即便纯良不乐意,也是没办法,谁叫我姓梁呢。



“王姨,我没意见。”



“你日常还叫栩栩。”



王姨还能从主持的状态下抽离,瞬间化身成邻家的亲切奶奶,对着我小声叮嘱,“栩栩这名字和你气场,好听,沈梁是你户口本的名字,叫不叫都成,从阴阳术术上来看,少点人知道大名还安全,以后除了升学必须用大名,其他人问你叫什么,你就说栩栩,沈栩栩即可。”



我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王姨一秒恢复严肃,拿着腔调,“高徒沈梁聪慧!乃掌花娘娘转世,正所谓,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做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燕,独占人间第一香!”



屋里人除了沈叔都有些惊讶。



百花王都干出来了?



是不是有点整太大了?



“曾经天上三千劫,炉中丹焰起苍烟,才骑白鹿过苍海,谁人知尔是真仙。”



咱也不知道王姨哪来这些词儿,兴许是和沈叔提前对好的,背诵的诗句有板有眼,还挺像那回事,给我爸他们全镇住了,“即日起,沈梁便为沈万通第三任徒弟,学习技艺,不可懈怠,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沈万通既是其师父,又是慈父,必须引导高徒踏正道,为苍生!”



王姨一脸正色,“沈梁跪下,本保人说一句,你学一句。”



我对着沈叔和一众家人下跪,嘴上跟着王姨念道,“尊师在上,弟子沈梁,久慕尊师大名,知您德才兼备,承蒙师父允纳门下,日后必谨遵师父教导,传承术法,替天行道,情出本心,绝无反悔。”



语毕,我对着沈万通磕了三个头。



“上香!”



王姨音一出,许姨就点燃一炷香放到我手里,王姨看向我,“敬香给祖师爷,高徒入门,望祖师爷点头允纳!”



我心知这是程序,慧根我都观出来了,走到这步没有祖师爷不允纳的道理。



父母家人却被这一出搞得无端紧张,好像我这香上的不顺利拜师仪式就得半路叫停似的。



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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