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来了第1/4段
……
“姑,没事儿的,你奶都那么大年纪了,走的话也是喜丧。”
火车上,纯良还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你别太难过,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吃点东西吧。”
我侧脸看着窗外,景色飞驰而过,心情极度苦涩。
接完电话我就崩溃了。
奶奶怎么会不行了?
我强撑着淡定又给爸爸拨去电话,他还是在电话里说我奶奶没事,只不过休息了,不能接我电话,我问妈妈,妈妈说话不连贯,还顾左右而言他,我又给三姑去电话,学佛之人总不能说谎,但是三姑却关机了!
很奇怪。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不敢和爸爸说要回去,怕徒增事端,只能先斩后奏!
恨得还是镇远山离家太远,我和纯良天不亮就出发了,赶上节假日,去到哈市却买不到飞机票,辗转上了火车,到家了还得是傍晚,一路上心都要飞出去,只能给雪乔哥发信息,让他盯住奶奶的动态,一定要等我。
纯良一直在安慰我,还帮我泡了面,“吃点吧栩栩,你不吃东西体力也不行,好歹也出来六年了,终于回到临海了,会见到你家很多亲人,你要精神一些,不然……”
我恍惚的回神,“六年?”
“是啊,六年了啊。”
纯良懵懵的,“你刚来我家时是十二岁,我记得是深秋吧,挺巧的,六年后,也是秋天,这马上就要十月一号了,你回临海了,栩栩,其实人都会离去的,我要是能活到九十多才没,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啊,你跑了那么多丧事,更应该明白……”
话锋一转,纯良皱起眉,“栩栩,我说句题外话,你奶这事儿是不是有点怪?”
“怎么?”
“你看哈,你奶奶那年纪,要不行了很正常,之前咱们心里都有数,可是吧,如果她真不行了,你爸妈瞒着你,也是情有可原,咱就不说你是不是梁家人了,你这身后可有仇人,你爸妈可不愿意你离开我爷的身边,一但遇到危险怎么办,但是呢。”
纯良压了压声,坐在小桌板对面朝我探头,“你那个雪乔哥说你奶奶一定要见你,这就不符合长辈人物的心理了,你奶奶更应该怕你出事,她不能想见你的,即便她想见你,她都得憋着,因为她知道,让你去看她最后一眼,就等于让你离开镇远山,可是吧,你奶奶整这出儿好像被绑架了似的,谁都瞒着你,她只能偷偷的和你那八百年没见面的雪乔哥说这事儿,怪异不?”
我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有诈?”
纯良憋了几秒点头,“栩栩,袁穷的能耐咱们都见识过,他极有可能搞出一个内鬼,骗你回来……或许你奶奶压根儿没和你雪乔哥说什么,你这个雪乔哥,有没有可能故意在引我们上钩?”
小老哥脑子转的还挺溜。
“那不是更好?”
纯良一愣,“哪里好?”
我吐出口气,“我等的就是袁穷出手呀,不过这事儿,雪乔哥不会是内鬼。”
其实我也在奇怪这点,家里人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在我爸妈看来,待在沈叔身边就等于我能活命,沈叔在我家人眼里,就是我这重症患者鼻子下的氧气管,所以他们从来不会要求我回临海看望,生怕我没了氧气管就断气了!
基于此,奶奶要雪乔哥传话这举动属实有些说不通,纯良的分析的也很在点儿,我奶奶一辈子都很明事理,怎么会在临终的时候让我身入险境?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纯良看着我,“你和那个雪乔哥再熟,不也好几年没见面了么,冷不丁来了一通电话,没头没脑的和你说这个,咱俩这急三火四的就出门了,真要被骗了,你就是那行走江湖第一天就领盒饭的。”
“我出门前打卦了。”
我用叉子搅了搅泡面,“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在师父的门前打的,卦象显示,雪乔哥无害,我奶奶,的确是要不行了……这是师父元神告诉我的,所以,雪乔哥不会是内鬼,只是,我也想不通,奶奶为什么一定要见我,可能,就是太想我了吧。”
每个人离世前的要求都不一样,有的人会突然很想吃一种食物,有的人会突然很想见一位故人。
奶奶大概就是后者吧。
爸爸妈妈三姑都很有理智的不让她见我,她没办法,只能通过雪乔哥传话,所以雪乔哥给我来电话时也很纳闷儿,家里人为啥要瞒着我?
“这样啊。”
纯良松了口气,“要是我爷元神出马给你开示我就放心了,不然你这道行……我也信!行了,你这雪乔哥是好人就行,咱不能没等演两集就挂了啊,栩栩,你也别多想了,反正咱都出来了,六年啦,你还能送你奶奶一程,也不留遗憾了,快吃吧,一会儿面坨了。”
我红着眼,挑着面条吃起来,是啊,六年了。
依然是秋天,我回来了,可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泡面无端咸了。
我大口的吃着,纯良说的对,我不能憔悴的回去,奶奶不喜欢这个样子。
要吃饱,要体力充沛。
哪怕是奶奶任性要见我,我也感谢她,否则她不声不响的走了,我会抱憾终身。
吃完东西,我去到洗漱间,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双眼浮肿,束起头发,我洗了洗脸,用力的吸了口气,没事的,家里人不告诉我,也是不想我担心,只要我能看到奶奶,看看她就好。
黄昏时分。
火车驶入了临海市的站台。
我看着远处林立高耸的大楼还有几分失神,心里居然些许不适应。
纯良忍不住好奇,“喔,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你看那楼,高的像没有顶儿似的,栩栩,这么一看,你以前还真是的大小姐,如果你能正常长大,也是白富美了吧。”
我没答话,实在是没心情,随着人流下车,走到出站口,远远地,我就在接站人群里看到了一块举起的牌子,上面写着‘梁栩栩’——
视线刚过去,举牌人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
我身边擦着行色匆匆的旅客,眼则直看着他。
孟雪乔。
是他。
记忆中的他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如今站在人堆里,真是个成年的男人了,瘦瘦高高,头发留得半长,很飘逸帅气,类似港城片里浩南哥的发型,穿的倒是杂志上的法式风格,米色的西装,浅色的衬衫,像一个绅士。
看到我,他先是不敢相信的睁大眼,随后身体前倾,仔细的看我,我苦涩的牵起唇,他便把牌子扔了,拨开旁边的行人大步的朝我跑来,张开双臂,猛地把我抱在怀里,“栩栩!你想死我了!”
“哎,喂喂喂……”
纯良被他举动吓一跳,伸手就要推他,“兄弟你哪位啊,哎,松开!我揍你了啊!”
雪乔哥不搭理他,抱了我几秒又松开手捧着我脸仔细看,“漂亮,是差点成为我老婆的人,我还怕你这些年长列巴了认不出来,没成想,小美女变成大美女了,我都后悔了,早知道当年同意梁伯伯的建议,这么好看的老婆请回家当画看也好啊。”
我凄凄楚楚的笑,“雪乔哥,我现在特别难受,你别逗我行吗。”
“栩栩,没事,有哥在呢,哥回来了。”
纯良忍不住好奇,“喔,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你看那楼,高的像没有顶儿似的,栩栩,这么一看,你以前还真是的大小姐,如果你能正常长大,也是白富美了吧。”
我没答话,实在是没心情,随着人流下车,走到出站口,远远地,我就在接站人群里看到了一块举起的牌子,上面写着‘梁栩栩’——
视线刚过去,举牌人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
我身边擦着行色匆匆的旅客,眼则直看着他。
孟雪乔。
是他。
记忆中的他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如今站在人堆里,真是个成年的男人了,瘦瘦高高,头发留得半长,很飘逸帅气,类似港城片里浩南哥的发型,穿的倒是杂志上的法式风格,米色的西装,浅色的衬衫,像一个绅士。
看到我,他先是不敢相信的睁大眼,随后身体前倾,仔细的看我,我苦涩的牵起唇,他便把牌子扔了,拨开旁边的行人大步的朝我跑来,张开双臂,猛地把我抱在怀里,“栩栩!你想死我了!”
“哎,喂喂喂……”
纯良被他举动吓一跳,伸手就要推他,“兄弟你哪位啊,哎,松开!我揍你了啊!”
雪乔哥不搭理他,抱了我几秒又松开手捧着我脸仔细看,“漂亮,是差点成为我老婆的人,我还怕你这些年长列巴了认不出来,没成想,小美女变成大美女了,我都后悔了,早知道当年同意梁伯伯的建议,这么好看的老婆请回家当画看也好啊。”
我凄凄楚楚的笑,“雪乔哥,我现在特别难受,你别逗我行吗。”
“栩栩,没事,有哥在呢,哥回来了。”
雪乔哥用指腹擦着我眼底,“别哭,你奶奶……”
“哎!!”
纯良急了,对着他肩头一推,“干啥!拿我当空气啊!你就算是认识栩栩,也不能太过亲近,说话注意点,一见面就想死你了,这么想你之前干啥了,起开!”
“你……”
雪乔哥松开我,被纯良推开也没气,“这位小兄弟,栩栩应该和你介绍我了,我不光是看着她长大的,她还是差点成为我老婆的人,我喜欢她,抱抱怎么了?不过你这举动倒是让我挺安心的,看来我家栩栩身边还有人保驾护航,认识下吧,孟雪乔。”
纯良微微皱眉,直接看向我,“栩栩,他……”
“没事。”
我调解下情绪,拍了下孟雪乔的心口,“这是我特别好的哥。”
纯良这才意思意思和他握了下手,“不好意思啊,但你说话真容易叫人误会,男女有别,栩栩在辈分上是我姑姑,在事业上是我拍档,在分工上还是我领导,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对我姑亵渎。”
雪乔哥忍俊不禁,故意要搂我肩膀,纯良见状就将我拉倒他的另一边,俩人你来我往的还拿我当工具人博弈上了,一个非要靠着我,一个非不让,我闹心的不行,被拽来拽去都要气笑了。
“雪乔哥,咱们快走吧,我要去见奶奶!”
什么场合!
不过多年没见,雪乔哥和我真没有一点点的疏离感,好像瞬间就回到了小时候,我训完练出了场馆对着突然下雨的天气挠头,刚想一股做气冲回寝室借雨伞,雪乔哥就会突然蹦出来,“梁栩栩,我来拯救你啦!感不感动?是不是特别感动?来,到哥哥背上,咱起驾回宫!”
坐进车里,雪乔哥递给我一张纸巾,“栩栩,我听我爸说了,你都是做大师的人了,这方面事情还看不开吗?”
“抛开梁伯伯和伯母隐瞒你这点,其它我觉得都可以接受,你奶奶这个年纪,她一点没遭罪,我和她聊天时还很清醒,是她自己在家说心脏不舒服,来医院一查发现的心脏衰竭,这种情况也没什么有效的救治方法,医生都说,要是不送来医院,你奶奶就会在睡梦中安然离开,这其实是令很多人羡慕的。”
褪去玩笑,雪乔哥认真地看向我,“栩栩,我电话通知你,只是不想你奶奶遗憾,你们家三兄妹,你大姐现在联系不上,你哥还在里面,你奶奶要是再看不到你,她得多难受……”
“我大姐联系不上了?”
我愣了愣,“怎么会联系不上,我爸说她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还发信息啊。”
“两个月前就联系不上了。”
雪乔哥道,“好像是她打工的那个女老板破产了,你大姐也不知道去哪了,给梁伯伯发信息就说要避避风头,然后就换手机号了,但是你别担心,我爸说你姐之前就有过换号几个月不联系梁伯伯的情况,大概梁伯伯怕你多虑,没告诉过你,过一阵子你大姐安稳下来,就会联系家里人的。”
我抿着唇角,侧脸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这叫什么事儿!
雪乔哥安慰了我很多,车子路过了曾经的栩福轩,我心里一紧,“慢点……”
“早就成别人家饭店了。”
雪乔哥放慢车速,“我走了几年,再回来就发现变化很大,栩栩,你出的事我爸都和我说了,对不起啊,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哥却没在你身边。”
我没言语,看着窗外的三层楼,大概重新装修过,牌匾上写着某某火锅城,装修的很喜庆,挂着大红灯笼,丝毫找不到属于栩福轩的影子了。
“姑,你家饭店以前这么大呢!”
纯良在后座毫不吝啬的表达出惊叹,“难怪梁爷爷那时候来我家一副不差钱的样儿,大老板啊!!”
我难看的扯了扯唇角,看着街道上人流,熟悉的大厦,我曾经逛过的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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