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药》 下第2/2段
“他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这是一个慈母心中发出的却仍然裹挟在封建迷信观念中对这个荒谬社会的神圣的怀疑。她仍然不知道是谁害了她儿子,但她这时已经不为儿子的处死而感到羞愧了。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无罪的,所以也在朦胧中察觉到杀害自己儿子的这个世界是不完满的、是那么合理的。这就是萌芽,是个性意识的萌芽,是打破封建统治思想的萌芽。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
华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竦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华、夏两家象征着中国,可是看完全文,难道鲁迅只是想告诉我们中国就只有愚昧的群众和被愚昧群众吃掉的革命者吗?这样鲁迅的思想不是太阴暗了吗?很显然不是的。夏大吗朦胧的意识到了自己儿子的正义性,朦胧的意识到了杀害自己儿子的那种力量的邪恶性,于是心中萌生出一种并不明确的复仇愿望“他们将来总有报应”怀着这种茫然的复仇愿望,她希望乌鸦回应她的期待。而夏大妈的情绪和期待让华大妈也受到了感染,华大妈也开始注视乌鸦,但她内心连一点明确的愿望也没有,所以乌鸦在画面中央,已经紧紧栓住了她们俩人的心。但由于华大妈的期待并不明确,所以马上就疲惫了,于是想到要走。
乌鸦可能飞上坟头,也可能不飞上坟头,可能这样行动,也可能那样行动。它在这副艺术画面里承担着决定如何回应两位老妈妈期待的使命。曾经有很多人认为,乌鸦是反动派的象征,这显然很离谱,因为一个反动派的动向不可能承载着两为老妈妈的希望。还有些人认为,乌鸦是不祥之鸟,这也是不对的。不详之鸟是我们现实社会对乌鸦的定义,不能直接套用到文学作品里面。在文学作品里面,主要要看这个作者赋予了它什么样的形象。鲁迅是这样写乌鸦的“铁铸一般站”形象刚劲有力。“哑”的一声大叫,令人震悚,可震悚和厌恶是两个不同的情绪,这声大叫凄厉、震撼人心,可却并不令人厌恶。“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这种艺术形象是孤傲强劲的,强健有力的。所以乌鸦是什么象征?是正面反叛者的象征,是正面革命者的象征。它不给群众许诺任何光明的未来,它铁铸只是一般站着,它只是以自己的存在令这个寂然无声的世界感到震悚,它用哑的一声怪叫来撕开坟场的寂静。
希望之有无,前途的光明与黑暗,它难以断定也不想断定。它只注目于现实的斗争,奋然孤往,是它唯一的目标。这些“乌鸦”,正是中华民族崛起的方向,靠的不是天天崇洋媚外批判国内一切的公知们,靠的不是奉行精致利己主义天天追逐名利还沾沾自喜的人,靠的不是天天想着制造男女性别对立收割流量的人,靠的不是什么流量明星也不是什么拥有纯真眼神的人,靠的不是只想着如何利用科技降为打击然后收割韭菜的资本家们。靠的是那些在科研一线努力工作的科研人员,靠的是那些站在抗疫第一战线的白衣天使,靠的是那些每天在深夜还在奋笔疾书,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知识分子,靠的是那些外卖小哥、工人们、无论职业高低贵贱却总坚守岗位,在幕后维持社会运转的劳动阶级。
鲁迅曾说: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有确信,不自欺;他们在前仆后继的战斗......我们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领悟到这篇小说标题的意义——原来这就是中国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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