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河易主 第十一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7第2/2段
二月时分,千里之外的北平,春寒料峭。承运殿上,燕王的子房道衍和尚对朱棣道:“燕王殿下,东昌之战后,贼势嚣张,日渐紧逼。今应乘其未至,先发兵攻之,不可坐等来攻,反受其制。”
燕王犹豫未决,道:“我军新败,回城休养未及一月,又要出征,恐遭士卒怨恨。”
道衍和尚道:“殿下,正因我军新败,务必要赶紧再打一仗,扭转战局,否则人心不稳,大事去矣。”
燕王朱棣道:“若是这一仗也败了呢?”
道衍闻言笑道:“殿下何时变得如此不自信了呢?若是这一仗又败了,老衲同殿下一道自刎,以谢天下。”
朱棣面色一红道:“法师教训的是,孤若不能打败盛庸,何谈天下?就这么定了,孤即刻兵发保定。”
二月二十日燕王率大军进驻保定,召集众将商议行止。
朱能道:“定州军民未集,城池未固,攻之可拔。”
朱棣摇摇头道:“我军长于野战,短于攻城,况盛庸聚众德州,平安盘踞真定,互为掎角。我若攻城未拔,顿兵城下,二者必合势来援,坚城在前,强敌在后,胜负难以预料。今真定、德州相距四百余里,我军兵出其中,诱敌来攻,敌必来迎战,我军便可从中取事,西来则先击其西,东来则先击其东,各个击破。”
朱能不无担心道:“四百里路不算为远,我军处两贼之间,敌若东西对进,精骑一日也便可抵达,届时我将腹背受敌矣。”
朱棣哼了一声道:“古人云日行百里者,必厥上将军。况四百里乎?大军相争,百里之外,势不相及,两人相斗,胜负在于呼吸之间,虽十步之内,不能相救。尔等无惧,试看孤破之。”
众将面面相觑,默默无语。
朱棣厉声喝道:“我等奉天靖难,勠力同心,才能百战百胜。往日东昌之战,触敌即退,弃之前累胜之功,深为可惜。夫惧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若白沟河之战,南军怯懦,遇我即走,故得而杀之,所谓惧死者必死也。尔等刀锯在前而不惧,鼎镬在后而不惊,临阵舍死,奋不顾身,故能出百死全一生,所谓捐生者必生也。有惧死退后者,是自求死。尔等毋恃累胜之功,漫不经心。有违纪律者,必杀无赦!”
众将闻言,皆拱手谢道:“愿效死力!”
次日,燕王率军向东南方开进,准备与盛庸军决一死战,并出疑兵于定州、真定之间,迷惑平安大军。
在一夜宿营之后,燕王朱棣平日里所穿的红绒袍上忽然显现晶莹霜花,凝为龙纹,鳞须皆具,美如刺绣。
诸将见者无不骇异,皆上前稽首道:“龙为君象,天命所归,故有此嘉兆,必获大捷。”
朱棣脸色平静道:“我与卿等御难求生,诚非得已。且帝王之兴隆,自有天命,岂可必得?但愿幼主幡然醒悟,奸恶伏诛,宗社再安,孤仍得永守藩封,尔等亦各安其所。于愿足矣,何敢他望。”
三月初一,朱棣率军进抵滹沱河西岸,沿河列营,当敌往来之要冲,静候南军。
三月十二日,朱棣听闻盛庸军至单家桥,遂亲自率师由陈家渡过河准备逆袭之,但是遍寻东岸,不见南军。
朱棣大为惊恐,担心盛庸暗地里已与平安军队会合,亲率侦骑往还渡河者数次,仍是不见敌军踪影。
忽然看见一只老虎,傲然独立于河岸边上的岩石之上,朝着众人咆哮,朱棣张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那只老虎的血盆大口,那老虎蹦起有一丈多高,然后摔下来,当场毙命。
燕王朱棣高兴的对左右道:“虎为百兽之王,今被我射杀,胜敌吉兆也。”
又过了几日,燕王朱棣终于侦知盛庸军屯于夹河,便率军南下,在离南军四十里处安营扎寨。
燕王朱棣召集诸将,面授机宜道:“贼每列阵,精锐在前,老弱在后,明日与战,我以劲师当其前,摧其精锐,余自震恐。朱能率中军去贼五六里处,列阵严整待之,我以精骑先迫其阵,绕其背而击之,如掩扉之势,推之使前,贼急行五六里,气喘力乏,中军待其奔过,随而击之,我蹑其后,乘势逐北,贼众必败。慎勿逆击之,贼必致死战以期生也。”
朱能等众将拱手称是。
朱棣叮嘱诸将再三,犹恐其未解,复抽箭画地,指授诸将。后又担心审识未精,便画好阵型,令郑和到各营逐一教之,申令约束,至为详备。
夹河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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