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正的真相第1/2段
<p>朱夫人还是笑笑不说话。</p><p>铁慈将瓷坛扔了,接口道:“这话就问得没意思了。为什么?酒会由我送给贺先生,然后毒死贺先生,我就是杀贺先生的凶手,一石二鸟,多妙啊。”</p><p>山长自然猜得着,却不敢信。</p><p>夫妻恩爱,温柔和善的枕边人,忽然一抹脸,便换了恶毒狰狞的面目,直叫他恍惚茫然,险些以为一脚踏入了噩梦中。</p><p>噩梦里人事物如此清晰,他听得见他夫人的轻笑,从未有过的讥诮。</p><p>铁慈对贺梓道:“先生,真要说凶手,大抵就是面前这位了。她可能还有帮手,这个暂时没法对质。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捋清楚便是。”</p><p>贺梓一点头。</p><p>“昨夜是山长给我解惑,今夜轮到我给山长解惑。”铁慈道,“昨夜山长说,是因为发现了贺夫人为辽东细作,逼问之下,贺夫人羞愧自尽。为了保护先生,诸位选择了隐瞒真相,以决绝的方式令先生一生不近夫人尸首。这缘由听起来合理,但是其中却有一些细节没有得到解答。先不说那个,我就问问山长,当时是谁建议您用那样决绝的理由,伪造绝命书的?”</p><p>山长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夫人。</p><p>铁慈不意外地一点头,“我就说,这样纤细敏感又恶毒的绝笔书,不像是糙汉子能想出来的,倒像是女人手笔。当时你们怕先生查看尸首,是怕他发现尸身上的莫名红斑,那朱夫人又是怕被发现什么呢?是怕被发现夫人死时已有身孕,从而引发先生对夫人死因的怀疑吗?”</p><p>山长震惊,“什么”</p><p>贺梓一动不动,最初的悲痛已经深埋心底,他甚至笑了一声,道:“彝儿,当年我收你为徒时,曾说过有徒如此,便一生无子也无妨,谁知道,一语成谶啊!”</p><p>“师傅!”山长咚地一声跪了下来。</p><p>“女人怀孕这种事,只有女人能够察觉。我打听过,当年容老夫人因为出身武门,一向随身带医婆,很可能在贺夫人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贺夫人有身孕了。杀了贺夫人之后,她怕这身孕之事被先生察觉,才伙同朱夫人,想出了那个绝笔的主意。”</p><p>朱夫人却冷笑道:“这都是你的推测,我们几个闺阁女子,就算和她关系不佳,又为何要杀她?”</p><p>铁慈也不理她,从背后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个妆盒,贺梓看见,眼眸一动。认出这是自己夫人原本的妆盒。</p><p>“前阵子我从监院夫人那里拿到这个妆盒。”她看一眼监院,监院露出震惊羞愧神色。</p><p>这一个个的,选老婆眼光神准。</p><p>“当时我拿着这个已经空了的妆盒,实在看不出什么究竟来,直到昨晚听山长说旧事,提起那天发现贺夫人是细作,逼问夫人时候,她一言不发。”</p><p>“无论是不是细作,一言不发都很奇怪。贺夫人也不是那个遇事无话的木讷性子。”铁慈道,“除非她根本说不了话了。”</p><p>众人惊得一跳,山长露出回忆之色,渐渐变色。</p><p>“然后我就想到曾听监院夫人说起,贺夫人那天一大早去藏书楼,离开时,监院夫人曾看见有人在她身边,但是没看清是谁。”</p><p>“我那天问监院夫人,会不会是山长夫人,毕竟一大早藏书楼无人,和贺夫人同行的,只能是女子。监院夫人说不可能,山长夫妇举案齐眉,朱夫人每天早上会起早给夫君备早膳,再回头补觉。”</p><p>“这觉,偶尔一次不补也无所谓是不是?”</p><p>山长的脸色越来越白,忽然道:“那天早晨,我曾回去过一趟。大抵就在你说的那个时辰她不在家。当时我没多想”</p><p>“那时候,虽然教谕夫人们也不少,但是和贺夫人住得最近的就是山长夫人和监院夫人,监院夫人和贺夫人交恶,山长夫人性情温柔讨喜,贺夫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真要和人有约去藏书楼,那只能是山长夫人了。”</p><p>“朱夫人陪着贺夫人去藏书楼,知道她看过的最后一本书是什么,然后在她离开后,偷偷在她看的那本书里,放进了情报地图。之后,也不知道是朱夫人早上陪贺夫人的时候就下了毒,还是容夫人下的手,总之,等到诸位发现了游记里的地图,上门问罪的时候,贺夫人已经不能为自己解释了。”</p><p>“因为中毒,所以后来尸身上出现反应,这是后话先不提。贺夫人当时被冤,无法辩驳,那种情形下她要求进入内室,我不认为她是去自尽的,她一定是想办法去自救的。最大的可能是,她假作更衣,想要赶紧收拾细软逃走。”</p><p>“她在收拾细软的时候,朱夫人容夫人跟进来了。女人收拾细软首选妆盒,而这个大妆盒里东西多,还有她最珍爱的步摇,她定然先拿这一个。但她拿妆盒的时候,朱夫人和容夫人无声跟进,然后,一根白绫,套住了她的脖子。”</p><p>四下无声,风过叶声凄凄,一弯冷月光泽幽淡。</p><p>众人随着铁慈幽幽的语调,脑海中不由便掠过那一日可怖场景,浑身激灵灵打个寒战。</p><p>贺梓脸色惨然,原本还勉强维持平静,此刻却控制不住全身微微颤抖。</p><p>“她自然要挣扎,手中拿什么便砸什么,用尽全身力气,乌木镶螺钿的盒子还是很重的,她砸中了人,螺钿夫人,监院夫人和贺夫人交恶,山长夫人性情温柔讨喜,贺夫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真要和人有约去藏书楼,那只能是山长夫人了。”</p><p>“朱夫人陪着贺夫人去藏书楼,知道她看过的最后一本书是什么,然后在她离开后,偷偷在她看的那本书里,放进了情报地图。之后,也不知道是朱夫人早上陪贺夫人的时候就下了毒,还是容夫人下的手,总之,等到诸位发现了游记里的地图,上门问罪的时候,贺夫人已经不能为自己解释了。”</p><p>“因为中毒,所以后来尸身上出现反应,这是后话先不提。贺夫人当时被冤,无法辩驳,那种情形下她要求进入内室,我不认为她是去自尽的,她一定是想办法去自救的。最大的可能是,她假作更衣,想要赶紧收拾细软逃走。”</p><p>“她在收拾细软的时候,朱夫人容夫人跟进来了。女人收拾细软首选妆盒,而这个大妆盒里东西多,还有她最珍爱的步摇,她定然先拿这一个。但她拿妆盒的时候,朱夫人和容夫人无声跟进,然后,一根白绫,套住了她的脖子。”</p><p>四下无声,风过叶声凄凄,一弯冷月光泽幽淡。</p><p>众人随着铁慈幽幽的语调,脑海中不由便掠过那一日可怖场景,浑身激灵灵打个寒战。</p><p>贺梓脸色惨然,原本还勉强维持平静,此刻却控制不住全身微微颤抖。</p><p>“她自然要挣扎,手中拿什么便砸什么,用尽全身力气,乌木镶螺钿的盒子还是很重的,她砸中了人,螺钿因此松动掀起,沾了对方的血。”</p><p>铁慈取出小刀,将盒子上一个有点松动的螺钿再撬开了些,众人仔细辨认,才在那螺钿的缝隙里,看见一些黑色的痕迹。</p><p>“这是血。不信的话,溶水便知。幸亏是螺钿,藏在缝隙里,不容易被发现。隔了这么久,还剩下这点。”</p><p>朱夫人冷笑道:“这也许是贺夫人什么时候自己弄伤了手也未可知,如何就能栽在我头上?”</p><p>“螺钿翘起很容易伤手,如果是之前就有,贺夫人不会连顺手修理的事都不做。那只能是当时的新伤损。然而虽然砸中,却没能竟功,对方毕竟是两个人,贺夫人渐渐没了气息。朱夫人和容夫人便将她在梁上吊起,为了做出自尽的假象,就顺手在妆盒里选了那只步摇给她戴上。”</p><p>细微一声轻响,铁慈转头,却是贺梓再也站立不住,靠着树木缓缓坐了下去。</p><p>山长不知何时已经把头杵在地上,一动不动。</p><p>众人脸色如死。</p><p>“当初监院夫人和我说,办丧事的时候她趁乱,摸走了妆台上的妆盒。我就想,寻常女子妆盒一般放在妆台深处,尤其那盒子和里面的首饰是贺夫人珍爱,她如何会随手放?要么她自己动了妆盒然后无法再整理,要么就是有人随手放了。当时能进入内室随手放妆盒的,也就是朱夫人和容夫人,她们两人又不是监院夫人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动人家妆盒干什么?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杀人后因为慌乱,妆盒随手扔在一边,正好方便了后来监院夫人溜进来,顺手牵羊拿走了妆盒。或许这就是贺夫人在天有灵吧,冥冥之中,她给我留下了线索。”</p><p>“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还是那个问题。”朱夫人冷硬地道,“无冤无仇,我们为什么要杀她?”</p><p>“因为夺嫡。”铁慈声音更冷,“因为容夫人是容家的人,她为容家搭上了当时的皇后,现今的太后。因为你是萧家远支。”</p><p>山长霍然抬头,这事他也不知道。</p><p>“诸位都是文人,文人大抵不太通军情谋略这些。我在听山长说贺夫人如何传递军情时,就有两个疑惑。一是贺夫人住在青阳山,一介女子是如何知道盛都军事布防图的?说是通过刺探贺先生那里的情报,但是贺先生当时只是被招揽,唐王鲁王便是有心交好,也不会泄露完整的军情图给贺先生,贺先生都不知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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