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任务第1/4段
<p>铁慈却敲开一根羊腿骨，用小刀挖出一条烤过的骨髓递过去，“指挥使尝尝？”</p><p>狄一苇看一眼，干脆伸嘴来接</p><p>铁慈的刀尖直对着她的嘴，只要往前一送就能刺穿她咽喉。</p><p>她好像根本没察觉这动作的危险。</p><p>铁慈也好像没有注意到，笑呵呵地收回刀。</p><p>狄一苇便把骨髓吸溜一声嚼了，叹道：“可算是吃上了。”</p><p>这一瞬间铁慈察觉到她脸色白了白。</p><p>铁慈又扎了一根骨髓递过去，这回狄一苇摆了摆手。</p><p>铁慈喂骨髓只是拖延时间，她没想好要不要直接跟人家说“来吧做我小弟吧。”</p><p>狄一苇这人她有点看不透。</p><p>她并不爱兵如子，甚至养蛊训兵，但不吃空饷，也从不占士兵功劳，赏罚分明。</p><p>她对百姓也谈不上多热情，惹着她了绝不相让，但是整个永平因她而得安居乐业。</p><p>她以国为重，以军为重，不在意是否牺牲个人利益。无论是谁。</p><p>这样的人，是不会崇尚君君臣臣那一套的。</p><p>主动暴露身份，未必能得到投诚，弄不好如果有需要，她这个皇太女都会被狄指挥使拿去用。</p><p>毕竟余守备前车之鉴在那，狄一苇用升职哄骗他甘心做卧底潜伏水师，却没告诉他鬼岛有三只大佬，他完全是在等一个渺茫的机会，弄不好等到死。</p><p>更不要说他本来就被压了职位。</p><p>在狄指挥使眼里，人人都是小肥羊，皇太女是最大的那一只。</p><p>铁慈不介意为国奉献，但是牺牲免谈。</p><p>再说，狄一苇的态度其实就是拒绝。余守备明明说过她行事严谨，会询问来龙去脉，但狄一苇根本没问，没问就是不想触及。</p><p>她笑道：“我要的，就是指挥使吃上我这一口。但看样子指挥使似乎并不喜欢？”</p><p>狄一苇道：“我还以为你要我离你的相好远一点。”</p><p>铁慈笑了。</p><p>“如果真是我的相好，被指挥使看看就撬走了，那也不配叫相好了。”</p><p>“你很自信。”狄一苇烟枪点点她，“不过你放心，我就看看。”</p><p>铁慈想下一句是我不进去么？</p><p>“能看出个花儿来？”</p><p>“不能吃，闻一口也是好的。”狄一苇道，“我一生不会有成婚之事，虽然不曾介意，但是午夜梦回，偶尔也会不大舒爽，又不能真的半夜捡豆子。”</p><p>捡豆子是民间传说。少年守寡的妇人临终，有人问她如何熬过这一生的空房独守，她拎出了一袋豆子。</p><p>夜半难熬时，便撒豆于地，一颗颗摸索捡起，如此，一夜也便过去了。</p><p>狄一苇说这个略带心酸的俏皮话，隐然有试探的味道，铁慈很自然地问：“指挥使正当英年，倾慕之人无数，何出此言。当真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p><p>“成婚滚炕头和打仗有什么相冲的？有个人滚炕头去火气还更有劲儿些呢。”狄一苇不以为然。</p><p>她忽然抚着胸口弯下腰，哇哇地吐了起来，远处有人遥遥望这边看着，就要冲过来，狄一苇摆了摆手。</p><p>铁慈将自己的水壶和帕子递了过去，并不多问。</p><p>狄一苇慢悠悠喝水，叹一口气道：“其实我不能吃羊肉。”</p><p>“看出来了。”</p><p>“一开始来永平的时候，这地方就只有羊肉吃，其余肉贵得吓人。我一吃，吐了还是小事，全身起风团子。”</p><p>“勉强吃了几日猪肉，还是供应不上。那就吃羊肉吧，吃着吃着不就习惯了？后来一个游方郎中给了我一个方子，添在羊肉里，虽然还是想吐，但是好歹风疹好多了。就是羊汤味道因此特别难闻。我吃了几日，心中不满，凭什么我就得吃这么难吃的玩意，少不得让大家伙儿都陪我吃一吃。”</p><p>铁慈这才明白为啥第一天来喝的羊肉汤难吃到那样的高度。</p><p>狄一苇也是个狠人啊，一开始适应羊肉的日子该有多难。</p><p>“是先天生成的吗？”</p><p>“我幼逢家变，赶了两只小羊上盛都投奔我远房姑母，那羊是我自小养大的，非常聪明，会找果子给我吃，冷了会一左一右给我取暖，还曾在火场中拽醒我救过我一命，我和它们一起上京找到了姑母，想着从此可以好好养着它们直到老死，它们也不用总给我辛苦地找食了。结果我第一天练武回来，姑母赏我喝羊汤，满院子的道：“其实我不能吃羊肉。”</p><p>“看出来了。”</p><p>“一开始来永平的时候，这地方就只有羊肉吃，其余肉贵得吓人。我一吃，吐了还是小事，全身起风团子。”</p><p>“勉强吃了几日猪肉，还是供应不上。那就吃羊肉吧，吃着吃着不就习惯了？后来一个游方郎中给了我一个方子，添在羊肉里，虽然还是想吐，但是好歹风疹好多了。就是羊汤味道因此特别难闻。我吃了几日，心中不满，凭什么我就得吃这么难吃的玩意，少不得让大家伙儿都陪我吃一吃。”</p><p>铁慈这才明白为啥第一天来喝的羊肉汤难吃到那样的高度。</p><p>狄一苇也是个狠人啊，一开始适应羊肉的日子该有多难。</p><p>“是先天生成的吗？”</p><p>“我幼逢家变，赶了两只小羊上盛都投奔我远房姑母，那羊是我自小养大的，非常聪明，会找果子给我吃，冷了会一左一右给我取暖，还曾在火场中拽醒我救过我一命，我和它们一起上京找到了姑母，想着从此可以好好养着它们直到老死，它们也不用总给我辛苦地找食了。结果我第一天练武回来，姑母赏我喝羊汤，满院子的丫鬟都在喝汤，还有人嫌弃味大倒进茅房。”</p><p>顿了顿，她道：“那是我的羊。大妞，二妞。”</p><p>“容老夫人不知道那是你的羊吗？”</p><p>“她知道。”</p><p>铁慈不说话了。</p><p>她见识过这位容老夫人，今日再次刷新认知。</p><p>那么狄一苇的不吃羊肉就是心因性的过敏。吃羊肉对她来说，某种程度比生理性的还要残忍一些。</p><p>“如果仅仅是不吃羊肉，似乎不能让指挥使不思成家。”</p><p>“那自然是因为更多的原因。”狄一苇抽着眼，淡褐色的眼眸在袅袅烟气里朦胧又深邃。</p><p>“容家栽培了指挥使，容夫人伤害了指挥使。恩仇之间，指挥使如何打算？”</p><p>“恩？”狄一苇诧异地道，“哪来的恩？十二年的衣食钱，我早就还回去了，一枚铜板儿都不给他多的！”</p><p>她不回答仇的事，铁慈心里也便有数了。</p><p>今晚有意外收获，意外在狄一苇居然肯对她敞开心扉。</p><p>不过话又说回来，铁慈怀疑狄一苇根本不在乎将伤疤撕开给人看，由此来获得他人的怜悯和警惕性放松。</p><p>人一旦心软，就容易破防。</p><p>狄一苇忽然道：“前些日子我们看周边局势紧张，派了好几批斥候出去，但是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而且我们留在西戎和辽东的暗桩，最近也没了消息。”</p><p>铁慈神经一绷。</p><p>能派出去侦查这种敌方动向的一般都是高级斥候，行动十分秘密。如果齐齐出事，往往意味着军中内部出了奸细。</p><p>“所以我们可能想出其不意，派些生面孔出去。”狄一苇道，“你那日给我的条陈，我看了。但你想过没有，有时候机会未必是机会，更有可能是陷阱。”</p><p>铁慈一惊。</p><p>西戎如今正乱，辽东边军蠢蠢欲动，这可能是辽东内部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裘无咎和梁士怡联合起来做的局。</p><p>裘无咎想夺王位，梁士怡想扶妹夫上位，但都怕乱起来后被虎视眈眈的永平军趁火打劫。</p><p>所以铁慈推算梁家军要作乱没有错，但是对方有可能联手做局，引得永平军入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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