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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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触感落在足背上。
麻意从尾椎骨一路向上攀升,甚至令人头晕目眩。
周围起哄声更大了。
“刚才那一幕,我拿手机拍了啊。”
孟亚松的话看似威胁,实则调侃意味很足,“以后新兵蛋子要是对程队怵得慌,我就拿照片去炫耀一通,让这些人好好看看,在他们面前威严神气的程队,对老婆是怎么服服帖帖的……”
夏桃暗自嘟囔了声:“幼稚。”
平日在部队里,他们面对命令说一不二,在最紧急的关头,可以做到挺身而出。
可这样一群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男人,骨子里残存着尚未褪去的幼稚劲儿。
孟亚松便是其中的典型例子。
程怀恕懒得跟他打嘴仗,睨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丝毫不在意地正过头,看向方才被他吻过的位置。
他考虑得事无巨细,跟她商量道:“鞋子还合适吗?
会不会磨脚?”
他看过他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舞鞋翩然起舞,柔韧性好到让人惊叹的程度。
现在穿上偏成熟风的高跟鞋,又是另一番风情。
“有一点儿。”
棠宁知道自己脸颊在发烫,当着众人的面,不得不收敛起习惯在他撒娇的性子,“不过也就一段路,不打紧。”
程怀恕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替她揉了会儿脚后跟。
孟亚松啧啧两声,极力发挥最佳损友的作用:“再这么下去,就没眼看了啊——”
要不是顾忌着这么多人在场,孟亚松觉得程怀恕能直接将小姑娘打横抱起,一路抱下楼。
别说,程怀恕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过棠宁觉得苏茴和程柏城都在场,让大家这么看着,自己未免太娇气了。
两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众人欢呼不断,可他只看向她眼底。
婚礼选在了露天草坪进行,旁边就是一个大型的庄园酒店。
棠宁坐在婚车上,一路的景色倒带般从眼前经过。
而随着仪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手心都冒汗了。
就连大型演出时,棠宁都觉得自己没这么紧张。
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夏桃的陪同下,两人一起从婚车上下来。
婚礼的台子早已搭建完毕,场地很大,用星星灯包围了半圈,宾客席的每个桌上都摆放了一个花瓶,里面装的是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新鲜玫瑰,色彩尤为瑰丽。
而且,这个婚礼仪式的设计一看就是按照符合棠宁喜欢的风格来的,简约又不失大气。
夏桃瞥了眼时间,眼尾弯弯:“吉时到了,宁宁你去吧,我会在台下面看着的。”
棠宁站在台子的另一端,在钢琴曲的奏乐中,迈动了步子。
所有人宾朋好友已然落座,陶醉在乐声中的同时,又望向棠宁所处的那一端,眼神里满含着真诚的祝福。
阳光正浓,恰在此时,小姑娘拖曳着婚纱,款款走来。
而在台子的对面,程怀恕早就换上了准备好的空军军装礼服,金色绶带和徽章熠熠生辉。
比他平日里穿的军常服还要清隽庄重。
在他身后,“最强伴郎团”个个严阵以待,背脊笔挺,笑容肆意。
众人共同见证着这一场“绝美爱情”。
沐浴着秋日的暖光,程怀恕的脚步不慌不忙的,像踏在乐曲上的符号,一下一下,格外精准。
眼前的这一段路,像是一条长而安逸的通道。
或许是机场临别前,那条他与她之前不可逾越的鸿沟。
或许是两人再次重逢时,他跟着她的影子,故意拦下小姑娘的消防通道。
……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清楚。
天地苍茫,万物不过一瞬。
对棠宁而言,就像是十六岁的自己做了场盛大的梦境,得以向他奔赴。
而朝自己走来的程怀恕,浑身都在发着光。
穿过了光阴,越过经年,不管山水迢迢,他终于来到她面前,实现小姑娘埋藏在心底一直以来的愿望。
深蓝色的空军礼服款式被他穿的笔挺,随着抬手敬礼的动作,金色绶带更是无声地晃荡着,荡漾着人的心波。
敬完军礼,程怀恕将手指紧紧贴在裤缝中间,转过身后,视线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他从来不曾忘记。
穿上军装,就意味着一切以国家与人民为先。
但此时此刻,程怀恕清醒地认知到,小姑娘在自己心里的意义不输前面的两样。
甚至可以说是并重。
程怀恕刚才的军礼就是一个无声的约定,接到指令后,伴郎团牵着头纱,整整齐齐踢着正步走来。
孟亚松定在棠宁身后的一个点,挥了下手后,全体伴郎团将头纱轻柔地放下。
动作快而准确,如同落了一层乳白的雾。
蒙上新娘头纱的棠宁垂着眼睫,无疑成为了正常焦点聚集的主角。
下面还有演出团的伴娘团议论着。
“我第一次见这种结婚仪式,庄严又漂亮。”
“宁宁蒙着头纱的样子也太美了,我要是个男的,我也想娶回家呜呜呜……”
“算是见识到了,部队出身的男人,连惊喜都跟别人玩儿的不一样啊。”
“……”
夏桃听着这些议论,眉头松动了一瞬,又不自觉望向同样穿着空军礼服的孟亚松。
男人神情坚毅,浑身的气质是少有的正经。
既触手可碰,又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待到双方发表致辞的环节,司仪很会玩儿地假装把话筒递给程怀恕,晃了一神后,又笑意晏晏地让棠宁先发表想说的话。
棠宁拿过话筒,嗓音温软,张了张唇,眼眶不自觉泛起湿意:“我爱的人是真正的英雄。”
这句话份量很重。
年少时,她只是想象过程怀恕翱翔于蓝天之上,从降落伞飞驰千米很炫酷。
可当真正地体验过灾区险情,空降旅突击队率先开路,那团将头纱轻柔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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