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是夜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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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是夜。</p>
<p>在焦顺的刻意逢迎下，贾政先是道出了多年积郁，继而又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直乘兴喝的酩酊大醉这才罢休。</p>
<p>因见他突然伏在桌上鼾声四起，焦顺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外面喊人，便有七八个丫鬟、仆妇，簇拥着王夫人走了进来。</p>
<p>没等王夫人开口吩咐，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妇搀起贾政，又有两个小丫鬟挑着前后照应，四个人轻车熟路的将贾政送到了东间安歇。</p>
<p>王夫人则是迈着端庄的步子，来到了焦顺面前，慈眉善目的笑道：“你是我娘家出来的，又是在咱们府上得的爵位官职，我心下实拿你当子侄一般看待，如今既又和老爷投了脾气，往后在家中常来常往，在衙门里也要互相照应才是。”</p>
<p>因年纪差着不少，且焦顺又是王家的家生子出身，故此她也就没有避讳男女之别。</p>
<p>“是我多承老爷关照。”</p>
<p>焦顺急忙谦辞了一句，随即又露出些尴尬情态，讪讪道：“我也巴不得能如此，可因为今儿在衙门里坏了名声，倒不好再牵连政老爷，往后怕也只能在家中聆听些训示了。”</p>
<p>王夫人听他说刚在衙门里坏了名声，心下不由的大为诧异，盖因贾政素来最重名节，先前还为此耻于和焦顺同衙为官。</p>
<p>现如今焦顺既在衙门里坏了名声，却怎么丈夫竟还特地设宴请他，且又能推杯换盏其乐融融？</p>
<p>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急忙细问究竟。</p>
<p>焦顺便将自己逢迎圣意、借力打力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主要说的还是前者。</p>
<p>盖因他刻意引逗王夫人追问，就是笃定她必然会对皇家的事情格外关心。</p>
<p>不出所料，王夫人果然也是对前者加倍的关注。</p>
<p>听完之后她脸上笑容更胜，又一叠声的道：“这算什么坏了名声？似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就该以陛下为重么！”</p>
<p>她如今最看重的是儿子，最倚重的是女儿，偏这两者的前程，全都维系在皇帝身上。</p>
<p>故此凡是和自家有关，又能让皇帝龙心大悦的事情，她都喜闻乐见心心向往。</p>
<p>欢欣之余，王夫人便命人取了副头面首饰，拿盒子装了递给焦顺：“把这给你娘捎回去，不拘是她自个用，还是拿来赏人都成。”</p>
<p>“这……”</p>
<p>因那明晃晃亮闪闪的，怕没个三五百两银子置备不齐，焦顺略一迟疑，王夫人便不悦道：“怎么，难道还嫌是我用过的？”</p>
<p>“怎么会！”</p>
<p>焦顺这才双手接过，笑道：“那我就替我娘谢太太的赏了。”</p>
<p>王夫人这才满意。</p>
<p>又交代了几句持家过日子的言语，便由着焦顺告辞离开。</p>
<p>却说等出了客厅，玉钏儿因见大爷捧着盒子，忙上前接在手里，又忍不住好奇的掀开盖子扫了一眼。</p>
<p>只这一扫，她两只眼睛就拔不出来了，竟是被那珠光宝气的迷了心窍。</p>
<p>先前她虽也在这院子里伺候过，可梳妆打扮的差事，却哪里轮的到她？</p>
<p>故此这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些首饰摆在盒子里的模样。</p>
<p>焦顺在一旁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又暗生警觉。</p>
<p>要说这通房丫鬟贪财，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往后却是断然不敢交托给她什么权柄了。</p>
<p>可香菱虽在这方面品性极好，可那万事不争随遇而安的性子，怕也不是能管家的材料。</p>
<p>说到底，自己身边就缺个如平儿一般的人物。</p>
<p>可惜……</p>
<p>焦顺叹了口气，扯着玉钏儿出了院门，见她仍是魂不附体的样子，便顺势揽了她入怀，嘴里笑骂道：“这没眼界的！爷既是在工部为官，身边还能少得了巧匠？你若乖巧>
<p>先前她虽也在这院子里伺候过，可梳妆打扮的差事，却哪里轮的到她？</p>
<p>故此这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些首饰摆在盒子里的模样。</p>
<p>焦顺在一旁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又暗生警觉。</p>
<p>要说这通房丫鬟贪财，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往后却是断然不敢交托给她什么权柄了。</p>
<p>可香菱虽在这方面品性极好，可那万事不争随遇而安的性子，怕也不是能管家的材料。</p>
<p>说到底，自己身边就缺个如平儿一般的人物。</p>
<p>可惜……</p>
<p>焦顺叹了口气，扯着玉钏儿出了院门，见她仍是魂不附体的样子，便顺势揽了她入怀，嘴里笑骂道：“这没眼界的！爷既是在工部为官，身边还能少得了巧匠？你若乖巧懂事些，凑一副好头面又有什么难的？”</p>
<p>玉钏儿颇有些小心思，性格也未必有多讨喜，但素日里伺候自己却堪称尽心竭力。</p>
<p></p>
<p>单只为这一条，也当哄她几句。</p>
<p>却说被那威严满满的官袍裹住，玉钏儿先就晕了七分，又听焦顺许下空头支票，当下早把什么奥援不奥援的忘了个干净。</p>
<p>几乎没有犹豫，就把王夫人嘱咐自己‘风闻奏事’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焦顺听，</p>
<p>这也是王夫人小觑了焦顺，没料到焦顺短短月余功夫，就已经深深扎根在她心下。</p>
<p>但王夫人意图在自己身边布置眼线，却倒早在焦顺的预料之中。</p>
<p>听玉钏儿这般坦承，他也就顺水推舟的道：“咱家有什么好瞒着她的？往后再有什么好消息，你尽管报给她就是。”</p>
<p>这句话的重点，自然是在‘好消息’三字上。</p>
<p>这倒与玉钏儿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p>
<p>她口中乖巧的应了，因又想起姐姐的说辞，便忍着心下醋意，曲意逢迎道：“我瞧香菱姐姐今儿大好了呢，回去要不要再备了浴桶，让她再帮爷松快松快。”</p>
<p>但她毕竟不是个大度的，说完之后又忍不住补了句：“其实我也大好了呢。”</p>
<p>焦顺听的心下一动，刻意贬损道：“她虽比你大些，实则却是个豆腐捏的，远不如你筋道堪嚼用，偏她又理会不了爷的意思，着实败兴的紧。”</p>
<p>玉钏儿听得正自欢喜，却不料焦顺忽然低头耳语两两句，她一脸喜意登时僵在了脸上。</p>
<p>好半天才红头胀脸的挤出句：“她要肯依，我也、我也全听爷的！”</p>
<p>……日后可能会变成福利的省略号……</p>
<p>与此同时。</p>
<p>满面疲态的隆源帝，也兴冲冲的寻到了贾元春面前，将个卷了毛边儿的小册子，递到她面前：“爱妃这几日抽空将上面的批注、评语删去，再选那涉及百工民生的，重新抄录装订成册！”</p>
<p>元春见是隆源帝在潜邸时，悄悄收集编撰的太祖语录，不由奇道：“陛下上回不是说朝中阻力甚大，要暂缓推行太祖的革新之政吗？”</p>
<p>隆源帝顺势在她嫩如凝脂的脸上掐了一把，嘿笑道：“这还要多承亏了你家那下人——原本只是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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