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此去经年，复见卿容颜第2/3段
郭融准备了不少府邸供他选，他却偏选了最僻静局促的一处，寻了几个下人也是木讷不爱言语的，在这里有时一天也听不见个人声。
白钰宁更是安静性子，平日深居简出，离群索居，好在他与元虎、贺宗义也算交好，不至于太孤单。
元虎不爱他这里清冷，贺宗义倒是常来，开始是为了多询问些婉莹的事，他与白钰宁对脾气，后来倒是有事无事也愿意来寻他。
白钰宁则喜欢贺宗义聪明，说话不必多费口舌便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另外，他也爱和他下棋。
贺宗义搁下棋子，棋盘上已经是白棋的天下，虽然他一直败多胜少，可如此狼狈倒是头一次。
“你这棋艺都是从哪里学的，难道这也能无师自通？”
白钰宁不紧不慢地收着棋子：
“原先在安泰侯府伺候小姐，小姐棋艺精湛，就教我下，和主子下棋才是最难的，既要哄她开心又不能有破绽，日子久了自然学的好些。”
说着瞟了一眼贺宗义：“今天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心不在焉。”
“我有什么心不在焉的？”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白钰宁随口拆穿贺宗义的掩饰：“我记得不错的话，今天是大小姐的生辰。”
贺宗义长长叹口气：“你呀，是真不留情，直往我痛处戳。”
“既然这么思念，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白钰宁很诚恳，贺宗义却摇摇头，十几年太长了，长到他不知如何面对，他不敢想象婉莹的痛苦，也没法解释这空白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办法，
“你不回晋阳一趟吗？”
贺宗义欣喜地看着错愕的白钰宁。
......
晋阳的城楼已经在眼前了，看着这熟悉的风景，白钰宁不禁想到九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大概就是在这个地方倒下，那晚的月亮很圆满。
他几乎是被贺宗义强逼着来的，贺宗义不知如何面对婉莹，他又何尝知道如何面对婉晴呢？
他心里清楚，一旦再见到婉晴，他的仇恨，困扰他的梦魇就会溶解在她摄人心魄的眼波里，会让他忘掉自己走上战场的初衷。
马当然不会知道主人的纠结，自顾往城门走着，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进了晋阳城。
这里的每一条路都还在他记忆里，没多少时间，他就站在婉晴独门独户的院落门口了。在这里他反倒没考虑那么多，只是近乡情怯了，他又深呼吸几次，敲了敲那扇熟悉的门。
来应门的人看见白钰宁，连忙要去报，被他拦下来，结果从进大门到书房前他不得不让每一个看见他的人噤声。在书房门口，白钰宁等来了熏碧，更是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惊讶的声音堵回去，他顺手接过熏碧手里的茶盘，轻车熟路地走进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婉晴正练字，头也不抬一下，白钰宁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茶盘搁下，婉晴还是没注意到他，仍专注于笔墨。
白钰宁又绕到婉晴边上，冷不丁说一句：“小姐的字又好了。”
婉晴一惊，连笔都扔在桌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时，眼泪已经满溢出来。
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如果不是门敞着，她一定已经扑在他身上，即便如此，她还是毫不忌讳地紧握住他的手，那份实实在在的触感让她确定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真的站在她面前。
白钰宁的手粗糙了很眼前了，看着这熟悉的风景，白钰宁不禁想到九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大概就是在这个地方倒下，那晚的月亮很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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