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坠崖第3/3段
两名弟子用力担起陶之遥，陶之遥终于站起了身来，回道：“如此甚好，二位仗义相助，昊阳门定会记下两位人情。”
许无道笑道：“前辈哪里话，为江湖除害，也是我二人分内之事。”
朱巳道：“前辈莫要耽误了时间，处理伤势要紧，我和无道这就去帮忙。”
朱巳话音落下，朝许无道使了颜色，两人便奔着凌九所行方向去了，途中见了那哭得泣不成声的冷流萤时，都颇为疑惑。
可二人并未停留，他们只知冷流萤是昊阳门的弟子，至于她为何而哭，他们并不关心。
他们只关心那正往山上移动的三千两黄金，这才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凌九已快走到山顶，朱巳二人很快跟上了昊阳门的几名弟子，见人便道：“各位，是陶前辈让我们来的。”
昊阳门几人点了点头，众人一同跟上了凌九。
朱巳走在最后，笑道：“一个人若是知道他即将要死了，一定十分难受吧？”
许无道笑道：“更煎熬的是，还有人等着取下他的脑袋。”
朱巳道：“我没记错的话，这山上可没有退路，只有一道悬崖。”
许无道道：“有的人想死，谁也拦不住。”
凌九并未理会他们，依然往山上艰难的走去。
雪林气清，寒有欲开梅，他的血滴在雪上时，艳绝。
一棵棵柏树亭亭玉立，可凌九的腰却再也挺不直了，他的呼吸愈加急促了。
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凌九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既无退路，也无前路，脚下云遮雾绕。
这悬崖边上的风，要冷上许多，流出的血落在地上，眨眼便被冻成了晶莹剔透的血珠。
朱巳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杀意。
凌九脸色苍白，嘴唇已然干裂，和他脚下的雪并无两样。
他看着眼前的人，苦笑道：“怎么多出了两个人？”
朱巳往前走了一步，掐着嘴边疣子上的一根毛，道：“凌九，你的人头，我可舍不得丢啊。”
凌九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笑道：“你俩倒也够执着，从那酒馆一直追到这里。”
许无道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庹老八不也死在了你手里？”他丝毫未提陶之遥断手之事。
凌九道：“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这本就是自然的事。”
朱巳道：“凌九，我现在倒也想问你一件事？”
凌九道：“何事？”
朱巳笑道：“你之前问过庹老八的事，假如你知道就要死了，你最想做什么？”
凌九听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世事无常，他一生杀戮无数，许无道和朱巳这样的小人，甚至都不配死在他的剑下。
可如今的他，竟会被这个卑鄙小人如此讥讽戏耍，倒也真是造化弄人。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随之又咳嗽两声，道：“你既然问了，那我便告诉你。”
朱巳道：“你倒说说看。”
凌九冷冷地道：“我只想喝一壶酒。”
许无道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将其丢在了凌九跟前，笑道：“凌大侠的遗愿，我们自会尽量满足，上好的秋露白，喝完好上路。”
凌九捡起地上的酒，放在鼻前闻了一闻，忽然猛地咳嗽起来，喷出了一口鲜血，洒在葫芦上。
凌九将葫芦扔下了悬崖，擦去嘴边鲜血，吐出一口浓血，盯着许无道啧嘴道：“这酒确实是好酒，可放在你身上，却是放得臭了，早已难以下咽。”
许无道眼神一凛，道：“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们也不必废话了。”
话音落下，许无道和朱巳同时拔出了剑。
凌九仰天大笑了两声，道：“想要我的人头，那就下来拿吧！”
他身子一倾，向后倒去，坠下了悬崖。
众人见了，无不惊愕。
凌九就这般坠下了悬崖，悬崖边寒风呼啸而过，下方雾茫茫的一片，许无道等人甚至不敢靠边而站。
凌九的回声响彻而来，可他已消失在那苍白的浓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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