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南来之风 传递战报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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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古泰听了武讷格的这番话,也连忙出声自请降罪。



奴酋见状,反倒没有立刻便降罪二人,一时之间,汗帐内静至落针可闻。



静谧之中,垂手而立的其中五个贝勒,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相觑垂询“那么此战,到底是胜是败呢?”



奴酋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这枭雄般的一生活到最后,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反而成了最为看重的,那便是——脸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始终紧紧萦绕于他的脑际,怎么也想不明白,也挥之不去。



——从抚顺到萨尔浒再到辽阳,明国一败再败,再激烈的抵抗也被他铁血镇压,无情屠戮,包括戚家军、白杆兵这种明军里面的绝对精锐。



却为何一座小小的宁远小城,区区数万困兽般的新兵蛋子,却还是抵抗得这般激烈呢?而现在,还要再加上一座两万人都不到的觉华小海岛……



“难道,是朕真的错了吗?是朕屠杀明狗的作法,真的错了吗?”



从宁远的坚强,到那个老医者的直面死亡,再到觉华岛上近乎决然的抵抗。



终于让这位从未品尝过兵败滋味的枭雄之心态,于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次悄然的,就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转变。



“这么说,觉华岛的明狗,已无再战之力?”



帐内众人,都因奴酋的沉默而停止了言语与思索,唯独匍匐在地的黄台吉,却瞬间想通了这个极为关键的地方,也立刻想到此时不戴罪立功,更待何时?



于是,他便蓦然直起身子,却又郑重地叩拜在了地上,大声说道“父汗,儿臣斗胆恳请,再战觉华!”



“嗯?”



奴酋和代善等五个贝勒,像是瞬间就被点醒一般,齐齐地看向黄台吉,却又陡然听到了另外一声闷响。



定睛一看,却是多尔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请战道“父汗,儿臣愿随八哥替父汗出征,为大金征战,若不杀光觉华明狗,誓不回营。”



少年的那般英姿勃发与旺盛的精力,看得奴酋怦然心动。



他那郁结的心怀也终于稍感安慰,脱口便道“好!都是朕的好儿子!都是朕的好儿子啊!黄台吉多尔衮听令!”



“儿臣在!”



“命你二人即刻整备本部骑兵,待天一亮,便兵发觉华,再战明狗!”



“喳!儿臣遵令!儿臣叩谢父汗恩典!父汗圣明!”



黄台吉与多尔衮立刻大礼参拜,代善等贝勒,也都瞬间跪拜下去,口中山呼万岁,贴着冰冷地面的脸上却神色难明,谁也无法猜透看清。



范文程影子一般垂手侍立在奴酋的床榻之侧,瞅着这八位有着议政之权的贝勒脑勺与脊背,神情淡漠。



然而眼眸的最深处,却有着一团隐晦的火焰在闪烁,似乎这些高贵身子所跪拜的,乃是在他们眼中一名不文的自己。



第二日,天尚只有蒙蒙亮,黄台吉便与多尔衮各率三千骑兵奔出后金龙宫寺大营,绕过守备森严的宁远,往海边迅速驰去。



如此毫不掩饰的声势,自然立刻便被宁远守军侦知,然后飞报主帅袁崇焕。



后者得知之后,当即大惊失色,立刻叫来四大将领商议,却无有良策,只能对赵率教与黄重真继续寄予厚望,期盼他们率领觉华军民,再创奇迹。



但是心中,便是谁都不敢再有任何一丝的奢望。



满桂与朱梅左辅等将领,均十分惋惜赵率教。



袁崇焕和祖大寿却分外心疼黄重真,脑中始终萦绕着他那憨憨的模样——看似人畜无害平平无奇,实则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和坏墨水。



只不过,二人的这份忧郁也仅仅持续了大半日的时间,便在一片大笑之中结束了。



非是二人薄情寡义,而是先前故意弄出极大阵仗,鲜衣怒马绕着宁远跑了一圈,又意气风发往海边驰去的大队后金骑兵,过了中午便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其军容虽仍然鼎盛整齐,但那丝有心无力的无奈与颓然,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到。



奴酋更是感同身受,因为他是这支军队绝对的缔造者,哪怕是最微小的变化,他也能第一时间感受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如上次那般情绪激动,而是披挂上马,亲自来到了营门之前,等候随他征战了一生的铁血麾下。



即便宁远城头,袁崇焕正下令全城军民,鼓噪嘲弄,他也毫不在乎。



黄台吉与多尔衮老远便下马步行,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他们的父汗面前。



黄台吉静默无语
袁崇焕和祖大寿却分外心疼黄重真,脑中始终萦绕着他那憨憨的模样——看似人畜无害平平无奇,实则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和坏墨水。



只不过,二人的这份忧郁也仅仅持续了大半日的时间,便在一片大笑之中结束了。



非是二人薄情寡义,而是先前故意弄出极大阵仗,鲜衣怒马绕着宁远跑了一圈,又意气风发往海边驰去的大队后金骑兵,过了中午便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其军容虽仍然鼎盛整齐,但那丝有心无力的无奈与颓然,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到。



奴酋更是感同身受,因为他是这支军队绝对的缔造者,哪怕是最微小的变化,他也能第一时间感受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如上次那般情绪激动,而是披挂上马,亲自来到了营门之前,等候随他征战了一生的铁血麾下。



即便宁远城头,袁崇焕正下令全城军民,鼓噪嘲弄,他也毫不在乎。



黄台吉与多尔衮老远便下马步行,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他们的父汗面前。



黄台吉静默无语,反倒是年轻气盛的多尔衮,忿忿不平地悲叹道“禀父汗,这一日两夜的温润春雨,已使冰封的大海开始解冻。离岸五里之后,便不堪大队骑兵纵马驰骋矣。



正如唐人的那首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与八哥想尽办法也做不到再次进军觉华岛,便只好率军回来了。”



奴酋努力地挺直腰板,雄壮的身躯在高头大马之上,依然显得那般挺拔威武。



但心细如发的范文程,却分明看到这具雄壮的身躯,在听到他那老十四的话语之后,微不可查地晃了一晃。



“或许在这位自诩天命的可汗心中,天命始终都比‘战之罪’,更令其感受到打击。”



范文程暗叹一声,很想告诉多尔衮,他所引用的那句唐诗形容的非是春天,而是“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冬天,但有鉴于此,便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果不其然,奴酋平静无澜地说道“无妨,你二人,暂且率军归营吧。”



“喳!”静默的黄台吉当即领命。



“父汗……”多尔衮这个叛逆的少年,却依然满脑卡头的不甘。



他那倔强的嘴唇不停地嗫嚅着,热血的心脏不停地躁动着。



但是最终,却也只能屈服于不测的天时之下,仰天悲愤地咆哮一声,然后跟在他那老八哥的身后,领兵回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春雨一连下了三日,便令大地于冰封之中,开始缓缓复苏了。



尤其是最后一日,雨量陡然增加,且连下了一日一夜,气温也陡然回升了不少,非但海面正在迅速地解冻,便连进攻宁远的所有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堪。



这就好比陷入宁远战局里不可自拔的后金,虽仍然掌握着绝对的主动,但没有天时地利,军心也略有浮动,便不免感到有着极度的泥泞。



奴酋征战一生的枭雄之心,在这般重重叠叠的不利因素打击之下,便终于犹如苍老的海东青一般,开始收拢羽翼,想要回到枝头休憩一番。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令后金无比忧愁,却令誓死抵御的大明守军分外欢乐。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大抵便是如此吧。



黄重真实在是太感谢这场及时雨了,哪怕手上正缠着绷带,也忍不住伸出这只受了伤的右蹄,想要将精灵般活泼跳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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