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凌迟手-鬼蛾第2/4段
“无用散人”在江湖上名头甚大,云洛年纪轻轻,技压其师,自付在这枯荣城中,不会输给木青儿以外的任何人。不过自己押了重注,也不敢托大,一招抢攻,便是“有用散手”,直取鬼蛾双目。
鬼蛾一惊,当即左掌化刀斜削对方右腕,眼看切上时,云洛右手以根本不可能的速度一翻一抖,叼住她小臂与手腕衔接处,食中两指更直接扣在了碗脉要穴之上。以鬼蛾之能,竟没瞧出刺目乃是虚招。她当然不信云洛敢在枯荣城内直接戳瞎自己,但比武过手,只要眉眼给人轻轻扫到一下,便是输了。
云洛叼住鬼蛾左腕后立觉有异,却不撤手,反而气灌指尖死死捏住,将鬼蛾身子朝自己身前一引,借着后拉之势左膝猛提,直撞向她双腿间的阴私处。这招本是用来对付男人,也不担心会就此把她废了。“无用散手”旨在退敌自保,“有用散手”则招招阴损,全无底限。插眼、撩阴、咬人、吐痰……师傅原话:“有用,就是不讲武德”。
叼腕已不对劲,一拉之下更是诡异。鬼蛾的身子竟似没有重量,像只纸鸢一般被自己拽了过来。这一拉一撞,原借的是同一道力,拉扯之力卸了,顶膝的速度自也慢了半分。
鬼蛾就凭着以“岚步”身法抢出的半分错乱,将自己修长紧实的大腿喂了进去。“啊”一声痛呼,鬼蛾拼着大腿受撞,右手拿住了对方左侧腰窝。云洛猛然顶膝,左手自然而然甩向身后,此时根本来不及回救。纤毫之差,胜负已分。
“若‘岚步’修到小影那般,能再早半瞬贴上她腿,刚才一下便根本撞我不疼。”鬼蛾忍着左腿剧痛,心中暗悔用功不勤。得了便宜的手右却同时使出自己最得意的“阴风指”劲力,将真气缓缓送入云洛腰窝之中。
云洛刚要认输,浑身骤然麻痒,如千万支鹅毛伸进自己骨缝、脏腑中瘙弄一般。她知此刻一旦开口便会狂笑不止,只得紧紧咬着贝齿,直憋得涕泪横流。叼着鬼蛾左腕的右手,这时反要紧紧抓扶着她方能站立不倒。鬼蛾瞧着可爱,也就任由她扶,抬着手并不撤力。
终于在云洛心下绝望,准备放弃抵抗的前一刻,鬼蛾右手一松,放脱了她。云洛弯着腰,左手扶着刚刚被拿之处,疯狂地喘气。一面调整呼吸,一面用袖子狠狠抹干了已快要淌进口中的鼻涕。
“我输了!”云洛娇喘着,语气仍倔强。
鬼蛾又笑,轻轻慢慢地卷起左袖,小臂上紧紧缠着一条比云洛小指还细的黑色绳鞭。鬼蛾就这样当着云洛的面,一圈一圈,懒懒地将绳鞭解开。黑绳之下,露出骇人的斑斓刺青。
鬼蛾一面解除绳鞭,一面享用着云洛的神情变化。
云洛初时还惦着比武之事,心想“果然叼不住她腕脉是这般缘故。”片刻后忽才惊觉,暗叫道:“这……这是要打我了?说好输了跟素素一样,那定是不能抵赖,可衣服若给打破,我身子岂不叫这几个龟公看了去?”她想求鬼蛾换个地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直到鬼蛾将绳鞭解尽,才恨恨地憋出一句:“素素脸上没伤,你可不许打我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蛾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笑。嘲讽中竟夹着几分天真烂漫,与她孤煞之气全不相合。
“你笑什么笑!”云洛羞愤欲哭。她输得很不服气,感觉特别窝囊。可短剑分明是自己甩出去的,对方从没答应不使兵刃。
“叼住我手那刻,你便赢了。后面的戏都是你自己加的。”鬼蛾敛了笑,语调却再也回不去初时的阴刻。她极想收拾云洛,极想极想,但“木叶家族”的骄傲不允许她去占这种便宜。有时她觉得自己很蠢,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为家族骄傲,家主却丝毫没这种念头。
云洛瞪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鬼蛾。她突然觉得这个姐姐也没那么可恶。“你是说……我赢了?所以你会解了素素的奴籍,对吗?”
“是,你赢了。可你为什么觉得,我有权解她奴籍呢?”鬼蛾不解道。
云洛闻言,神色又转愤怒。鬼蛾伸手止住她话头,继续说道:“我只能把她买了,然后烧了奴契。这事你也做得,干嘛要纠缠我呢?就因为我打她?”
枯荣城是个贸易为主的“商城”。只有奴隶,才拥有按着殷红色掌纹、足印,明确自己是谁的契约。自由民,反而没有任何用以证明身份的文书。枯荣城的税收,无论“房地”还是“娼赌”,均不针对具体的人。城主府有没兴趣,也没有能力去探究城中每个人是谁,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
云洛听鬼蛾这样说,确知她没耍自己,羞怯一笑,说道:“我以为你能解的,我……我银子不够。”
“哼,银子不够不找你爹爹,跑到这儿来敲我竹杠,我一年能有多少薪俸了?”
云洛见事情成了,自己比武又赢,便即恢复了本来的性子,嬉皮笑脸道:“银子算我欠姐姐的,我之后多跟家里讹些,慢慢还你,成不?”
“少废话,请我喝酒!”鬼蛾遇到自己相中的女子,从不肯轻易别过。
“请,这就请。异食居行吗?”云洛说完便有些后悔,方才竟全然忘了,自己在异食居打架就是今日正午的事。
“哪里的包房,比得上忘月楼清静啊?”鬼蛾拒绝,正合云洛心意。
二人就在忘月楼三层的包厢坐了,鬼蛾要了糕点小食,几壶玫酒,吩咐龟公一次上齐,不准反复打搅。二人起先叙了些闲话,桌上摆满五颜六色的点心后,两只装着淡红枚酒的乳白光杯轻轻一碰,这才聊起今日因由。
素素的伤便是今日落下的。鬼蛾最后一鞭扫过素素右腿时,云洛正在对面异食居扇丁兰的耳光。鬼蛾这边打过素素没走,是在后院泡温泉,那时云洛正在云笛的浴桶中浸着。
“你跟那素素,什么关系呀?”鬼蛾好奇问道。
“不怎么熟,但她是云笛的朋友,小笛叫我给她看看伤。”云洛坦言。
“就这?”鬼蛾惊讶。
“什么就这?你为何把人打成那样,现在能说了吧。”云洛对鬼蛾的态度颇为不满。
“为了认识你呀。”鬼蛾媚笑着说。
“别闹!我说真的。”云洛动气道。
鬼蛾见她坐在椅中勉强够着地面跺脚的模样,心中又是一荡。喝了杯酒,才抚着早已解下放在桌角的黑绳,幽幽说道:“因为我喜欢用这鞭子打人,没逗你,真的。”
云洛目瞪口呆地望着鬼蛾:“你……这算什么理由,你为何喜欢这种事?”
“喜欢就喜欢,哪里上没伤,你可不许打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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