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绳鞭“鬼哭”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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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寒星接阵,鬼蛾自觉地跳出战圈之外。她丝毫不恼怒于被寒星抢去了眼看便要到手的猎物。此刻,她要去做她更擅做,也更愿做的事。

  听得背后马蹄轰响,鬼蛾头也不回,右手浅浅探入左袖,紧接便是一阵绸布被刃风搅碎的声音。又见那紫黑魅影拧腰挥鞭,奔得最近的一骑,马头自双目处齐齐切断。场间众人从未见过这等画面,那枣红战马的头盖竟随着冲刺之力滑落于地。去了半个头的战马,又朝着鬼蛾方向跑了几步,才跪身扑倒于地,刚好在她脚下停住。马上骑手也随之滚落,肚腹处“锁甲”已被鞭梢撕碎,豁出一条深深的血口,挺了几挺便不动了。

  鬼蛾傲然立于场间,左足踏着掀去了头骨的马尸,右手绳鞭如墨色长蛇般盘于脚畔,左臂衣衫尽碎,露出骇人的斑斓刺青。那形貌……真如暗域中的厉鬼破开了虚空,骤临人世。

  紧随而来的几骑见这阵势,心胆俱寒,手中银枪软了三分、慢了三分,而后更呈屠杀之势。一式慑心,鬼蛾鞭转轻灵,不分人、马,肆意挥扫。此时鞭上减了力道,触者骨碎肉溅,却不立死。一时间人哀马嘶,鬼哭神嚎。

  山脊一名箭手领队艺高胆大,借着枪骑避目、哀鸣吸声,羽箭擦着一名骑手的咽喉直射鬼蛾右颈。鬼蛾目不斜视,双足动也未动,只挥打枪骑间隙顺手多抖出半个鞭花儿,震偏了羽箭锥头。

  旋即握鞭的右手往腰中一探,小指与无名指钳出一枚钢刺,甩向那名箭手。甩出刚刺的同时,绳鞭又扫断了一条马腿。箭手左肩中刺,一人一马同时惨嚎,另伴着马上骑手跌落的惊叫。

  那箭手遭钢刺透骨,一声惨嚎复又再嚎,叫声竟愈发凄厉,转眼间涕泪横流,下身汤黄肆溢。鬼蛾甩出的钢刺,名为“毒蛾刺”,那是比残影所用的钢针更粗更长的“三棱刺”。

  三棱刺是诸般暗器中极为歹毒的一种,不同于钢针、袖箭,三棱刺名副其实,有三面刃锋,中刺者创口呈洞,难缝难愈。鬼蛾的暗器,断不会有这般仁慈,“毒蛾刺”棱间喂毒,却不是使人麻痹的蛾毒,也非见血封喉的蛇毒,而是蝎毒粉、石灰粉与辣椒粉混合调制而成,中者痛不欲生,却难立死。

  其余自负射术精绝,正欲引弓相助的箭手,瞧得领队此等惨状,主公又未发号令,拉满的弓弦又自松了下来。

  “不放箭的可以活。”

  “筒中缺箭者凌迟!”

  孤雁与残影悉心观察着场间局势,抓准对方意志薄弱之即,朝山脊处喊话。谷口处百余弩手,闻言也自凛然。叶玄轻刀悬于腰畔,手右食中二指钳着“游子”,木青儿左手紧握一枚“铁莲”,于寒星两侧掠阵,若觉寒星遇险,亦或有人喊出“放箭”二字,当即便要以三围一,扑杀焦怀。

  然而叶玄不想如此,他原盼以鬼蛾一人之力屠灭焦、甘,怎奈速杀未果,枪骑又至,只好将寒星也遣入阵中。

  其实焦怀哪有余暇去管箭手如何。正当鬼蛾撤步跃出战圈的一霎,焦怀只感被一股比“发了疯的自己”更加凶暴的罡劲震得目眦欲裂。瞪睛一瞧,竟是个比方才那女更纤瘦许多的小娘,隐约间听到刚刚有人唤出“寒星”二字,又觉这长剑寒芒冷厉,这女子目光更冷。当即愤然一笑:“哈哈,‘逆子’韩兮?今日便代你父裁你!”焦怀左颊漏风,说话的样子可怖之极,语罢剑交左手,挺身又上。

  寒星对这千疮百孔的大汉本有半分恻隐,听得此语,杀意陡升,也将寒剑递入左手,斜身避过一剑,手腕一抖,直刺对方肩甲。二人方才只交一招,焦怀震得气血翻涌,寒星也觉虎口巨痛,右臂酸麻。此时剑转轻灵,不再与这将死之人硬拼。她虽厌憎叶玄,却认可他曾假装教训鬼蛾,实则说予自己的那句话:“越是愤怒,越不能硬来。”

  寒星不只愤怒于焦怀的恶毒言语,更恨自己不济。她想学木青儿,可她终究不是木青儿,“裁决”也不是“墨节”。

  左手剑对左手剑,寒星不再以刚制刚,场面立占上风。与焦怀相较,寒星左手剑的造诣,实在精纯太多。倒并非用功更勤,只不过她与木青儿对练时,手臂动辄就被震得抬不起来,左右交替早已成了习惯。而焦怀自成名以来,右臂从未给人震酥过,左手剑就只随意练练,以作消遣。

  武学之道,“练气”全凭根骨,师傅再强,半分用处也无。然而到了临敌实战一环,一个对练时能死死压制自己的师傅,比任何神功秘籍都更有裨益。

  寒星左剑点抹撩刺,修长身形在巨剑的光影中进退趋避,须臾间又在焦怀肩背处添了三条血痕。此刻焦怀一身如雪长衣,只余几处斑白,终于足下踉跄,以剑杵地。

  寒星心疑有诈,不敢直进,探身刺向焦怀左腕。焦怀闪避不及,剑锋透骨,瞬息便即拔出。手上没了支撑的焦怀,向前扑跌而倒。寒星后撤两步,长剑一挺,自焦怀后脑贯入。燕希城主,就此了结。地窖中那坛泡了青蝎的淡红玫酒,可不知要便宜谁了。

  数十名护主的“枪骑”已被鬼蛾扫翻了七七八八,几个绕开绳鞭冲到寒星近血口,挺了几挺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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