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番外:喜福会(上)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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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齐和东堂南部交界,有一处绵延数百里的沼泽,因为这沼泽连接大陆上最为神秘的国度大荒,又曾在几年前有怪兽越沼泽而来,杀伤多人,所以自从苍南州归于朝廷管辖之后,朝廷便拨了军队,在沼泽沿线布防,以防怪兽再次渡泽伤人。

  沼泽上方常年有雾,乳白色的雾气笼罩着深黑色的沼泽,使这一片成为无人接近的禁地。

  这一日,晨雾尚未散去,轮班的守卫抬起困倦的眼皮,忽然便看见了雾气里影影绰绰出现几条影子。

  守卫一激灵,正要吹哨示警,忽觉那影子纤长,不似那怪兽形状。

  这稍稍一停,人影已经穿破雾气,守卫慢慢瞪大了眼睛。

  眼前居然是一艘轻舟,舟宛然南地莲舟般精致讲究,连船舷都满雕刻花,只是比莲舟更薄更宽,舟无桨无橹,行驶却如利箭,以至于船头沼泽泥浆都被犁出深深的印痕。

  守卫仰着头,喃喃道:“仙人……”

  轻舟之上,只有寥寥三人。一男子雪衣银发,容颜通透澈然如冰晶雕成,疾风掠起雪色衣袂,他浑然不似人间中人。

  一女子却宛然红尘里最艳最华美的那朵牡丹,风鬟雾鬓,眉目如画,风情更似这天际流云,眼波流眄间连黑沉的沼泽都似能开出葳蕤繁花。

  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一看便知是两人的孩子,气质如母亲融融曼曼,容貌肌肤如父亲清透似晶石,偏一双眸子双眼皮极其清晰,尾端微微翘起,正经少见的凤眸。

  浊黑沼泽之上,迷离雾气之中,这舟这人,直叫人恍若身入梦境,得见仙人。

  以至于那些守卫都瞪眼张嘴,忘记示警,直到那舟利箭般穿来,眼瞧着便到了东堂这边阻拦野兽的铁篱笆之前,那铁制的篱笆十分结实,上头还有无数铁刺匕首,众人急忙赶过去,想叫这一家子不要撞上去,结果便听一阵嚓嚓声响,黑色的篱笆墙忽然变白,起霜,然后冻裂,断开,无声无息沉入沼泽之中,而那轻舟眨眼便过了那个大洞。

  众人大急,急忙追过去,哪里追得上那轻舟,眼瞧着神仙三人组衣袂飘飘,已经绕过了岸边的军队,向着远方岸边驶去,众人大声叫停,却听那舟上女子遥遥笑道:“别吵,去告诉文臻,老相好来揍她老公了。”

  轻舟速度快,她的语声断续飘来,众人只听了个大概,待要去追,却早已不见踪影。

  守军急忙上报,层层报到苍南太守处。东堂现今已经没有刺史。各州主官改称太守,苍南州新任太守是当年湖州士子沈全期,文臻为相后便以察举制将其调入天京,先在各部历练,后又入门下省,后又出仕苍南州,因才能出众而于今年升为太守,妙银也已经回了苍南,成了朝廷和留山土着之间沟通的桥梁,统管留山事务,沈全期接到消息的时候,妙银正在太守府里和太守商量留山一地的税收事务,听见传报,发了一阵呆,一拍脑门道:“哎呀,莫不是文相的失散好友!”

  沈全期急问究竟,妙银一脸惊恐,“沼泽方向,男子气质清冷,女子容貌华艳,莫非是大荒女王及王夫亲临?”

  她和文臻多年相交,知道一些她的事情,沈全期听着,吓了一跳,“女王亲临?还说要揍摄政王殿下?莫非……莫非大荒要进攻我东堂?”

  妙银却不知道燕绥当年和景横波那些不能不说的坑爹事,好端端的邻国女王忽然入境,扬言要来揍摄政王,这明摆着是入侵,但是东堂这几年和周边诸国都交好,时有国书往来,大荒女王这又是要做甚?既要入侵,怎么又没带兵马,孤身入敌国?

  两人绞尽脑汁想不通,却也知道这是大事,不敢怠慢,急报天京。

  而在此时,斜月海峡上方,驻扎的海军无意中一仰头,忽然大叫。

  前方天际,一片薄云之中,忽然飞出了一只巨鸟!

  那鸟比传说中最大的巨鹰还要大上许多,双翼展开足有三丈,东堂人从未见过这般大鸟,乍一看简直以为神鸟降世,随即便看见鸟背上影影绰绰还有人,最前面似乎是个女子,稳稳坐着,把一柄制作精良的长枪往肩上一架,偏头闭眼,对着底下东堂海军的海船,啪啪啪打出三发。

  第一枪打断了船上的桅杆,第二枪撕裂了上头的燕字旗,第三枪把还在空中飘荡的燕字旗穿了个洞,那洞正好把燕字的下半截给打没了,只剩下一个“艹”字迎风扭曲。

  远远看去,那人不算太高,却因为身姿颀长,笔挺如竹如剑,逆光中便显得顶天立地好一条好汉。看得对面大船上东堂海军目眩神移。

  那人身侧有人宽袍大袖,倚着鸟翅膀,施施然剥着葡萄,垂落的衣袖被海风迭荡,露一截皓腕精致如玉。时不时指尖轻弹,剥好的葡萄飞起,持枪人微微偏头,一张嘴,葡萄落入口中。

  两人身边还有几个童男女,一个危险地夹着鸟头,迎风展臂,做泰坦尼克姿,旁边有个十二三岁小少年闭眼皱眉紧紧抓着她的衣襟,显然有些恐高。另一个站在持枪人身后,虽然小小年纪,不知怎的便站出睥睨的气势来,东堂海军总觉得,虽然看不清脸,自己等人的军姿军容,一定是被那小小身影皱眉审视并且十分不屑着的。

  几人身边还有一只猛兽,如犬如狮,毛色银白。

  鸟身上有一层网状皮甲,因此可以让人站稳。

  这奇异组合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更不要说东堂海军这边战旗被斩,这是挑战,当即鸣号示警备战,那宽袍人却忽然手一抬,一封书简闪电般飞来,水军将领伸手去接,被那薄薄书信上附着的大力连推了三步才站稳,一低头却看见那书简明黄封面,赫然是国书专用纸笺,再打开内容看时,却是女相亲笔加盖皇帝私章的邀请书信。

  水军将领急忙合上书信,让开道路,又恭恭敬敬派船去接,对方来势汹汹,之后却好说话,当真令那鸟收翅落下。

  上了船众人才发现,拎枪的竟然是女子,她一路从容而来,没什么表情,四周众人却都悄悄散开了些,没来由地不敢靠近三尺之地,吃葡萄的美人却是男美人,堪称绝色,笑容常有,众人却也不敢多看,那几个童男女,女孩子一边走一边散着零食,招呼大家:“来来,东堂老乡,尝尝我们南齐的零食。”众人看她尊雅清丽,笑容可喜,都十分欢喜地正要去接,一转眼看见一个男孩走了过来,乌黑细长的眼眸一转,所有人的手都下意识缩了回去。

  那犬走过之地,临近岸上的马匹都在后退,而巨鸟近看更是令人心动神摇,人人仰视。

  水军将领挤过人群,亲自接待,将人请入上层船舱,众士兵将领都好奇,找借口不断来回梭巡,却也再没见那一家五口出来,不多时战船进港,那一家从容而出,将领们却没送出来,士兵们不敢靠近,眼巴巴看那一家子带着那狗再次骑上那只怪鸟飞远。再一窝蜂凑上去询问那几人是谁,如何气度那般不凡,那纸笺上又说了什么。

  那几个水军将领闻言,都呆了呆,一脸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

  轻舟渡沼泽也好,巨鹄横海域也好,那两对夫妻,都选择了倏忽而来,悄然登岸。

  说来就来,是因为相聚刻不容缓。

  悄然登岸,是因为不想给某人准备时间。

  数日后。

  一家四口逛完了集市,身形高挑的女子直奔摄政王府,一枚令牌藏在掌心,看见令牌的人们都无声退下。

  一路长驱直入,直到内院深处。

  听见屋内两人对话,高挑女子接话。

  “不必费心,无需客气,有笔旧账,咱们先算。”

  听见这个冷清而独特的嗓音,文臻扬了扬眉,眯了眯眼,笑了。

  眼眸弯弯,像一只经年历风雨善变化千端的狐狸。

  正走向门口的燕绥脚跟一转,十分流畅地转了个身,好像没听见门口那人那话一子,她一路从容而来,没什么表情,四周众人却都悄悄散开了些,没来由地不敢靠近三尺之地,吃葡萄的美人却是男美人,堪称绝色,笑容常有,众人却也不敢多看,那几个童男女,女孩子一边走一边散着零食,招呼大家:“来来,东堂老乡,尝尝我们南齐的零食。”众人看她尊雅清丽,笑容可喜,都十分欢喜地正要去接,一转眼看见一个男孩走了过来,乌黑细长的眼眸一转,所有人的手都下意识缩了回去。

  那犬走过之地,临近岸上的马匹都在后退,而巨鸟近看更是令人心动神摇,人人仰视。

  水军将领挤过人群,亲自接待,将人请入上层船舱,众士兵将领都好奇,找借口不断来回梭巡,却也再没见那一家五口出来,不多时战船进港,那一家从容而出,将领们却没送出来,士兵们不敢靠近,眼巴巴看那一家子带着那狗再次骑上那只怪鸟飞远。再一窝蜂凑上去询问那几人是谁,如何气度那般不凡,那纸笺上又说了什么。

  那几个水军将领闻言,都呆了呆,一脸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

  轻舟渡沼泽也好,巨鹄横海域也好,那两对夫妻,都选择了倏忽而来,悄然登岸。

  说来就来,是因为相聚刻不容缓。

  悄然登岸,是因为不想给某人准备时间。

  数日后。

  一家四口逛完了集市,身形高挑的女子直奔摄政王府,一枚令牌藏在掌心,看见令牌的人们都无声退下。

  一路长驱直入,直到内院深处。

  听见屋内两人对话,高挑女子接话。

  “不必费心,无需客气,有笔旧账,咱们先算。”

  听见这个冷清而独特的嗓音,文臻扬了扬眉,眯了眯眼,笑了。

  眼眸弯弯,像一只经年历风雨善变化千端的狐狸。

  正走向门口的燕绥脚跟一转,十分流畅地转了个身,好像没听见门口那人那话一般,一手随意地搭在腰带上,走向碧纱橱后,看那模样就是忽然困了打算去王妃的床上小憩一般。

  王妃殿下张开双臂迎上来,一脸想要他迫不及待。

  燕绥下意识也张开双臂,无论何时,夫人的拥抱,都不可错过。

  然而那双臂在和他的臂膀相距零点零一寸的时候擦肩而过,一阵香风越过他耳畔,下一秒文臻乳燕投林般投入了门槛上女子的怀中,“男人婆,来抱抱!”

  门槛上太史阑眉目不动,早有预见,伸长手臂一抵,正抵在文臻胸前,触及一阵迭荡柔软,她挑眉,啧了一声。

  近十年不见,太平公主也成了杨贵妃。

  文臻一听这又冷又峭又干脆的啧声就热泪盈眶——阔别十年,太史阑还是这德行!

  燕绥背对两人,微微冷着脸,收回落空的双臂,继续往碧纱橱里走。

  他去睡觉,某人总不能跟着。

  然而转过碧纱橱,那个平常随心儿睡午觉的地方,现在正坐着一个月白长衣的男子,闲闲靠着引枕,一手随意地搁在榻边,手中一卷书,刚翻过一页,看见他过来,微微抬眼,一笑若春水流波,明珠生辉。

  “来了啊?”

  这话说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断袖成奸。

  燕绥吸一口气。

  前有狼,后有虎,最要命的是,中间还有个胳膊肘向外拐的老婆。

  太史阑夫妻入境,他不应该毫无消息,很明显,文臻封口了。

  这是要交夫不杀么。

  对面,容楚放下书,冲他笑得温和,“殿下,闻名久矣,今日一会,果然见面更胜闻名。”

  他神情颇为正经,语气却轻飘飘的,说着最普通的客气话,每个字却都像藏着迫不及待要出鞘的飞刀。

  身后,文臻笑着对太史阑道:“夫妻混合双打什么的,喜闻乐见,不过记得不要打脸,免得吓着我儿,毕竟我儿无辜嘛。”

  言下之意,燕绥很有辜。

  太史阑语气淡淡:“我不参与。”

  文臻:“大气!”

  “彼此敌对,各有立场。他便是当时杀了我也是天经地义。”太史阑八风不动地道,“他给了我一炷香逃逸之机,最后遵守承诺没有放箭。已经算光明磊落。我若为此报复,倒显得小气。”

  燕绥不易察觉地舒了口气。

  倒不是怕被打,而是这关系,轻不得重不得。自己被打固然不情愿,打伤了客人老婆要发飙,左右都不是人。

  文臻倒似乎还在不满,“话是这么说,但是你那时刚刚生产,他怎可如此对待产妇?”

  “产妇又怎么了?产妇不是人吗?两国交战,还管你产妇孕妇?”

  标准太史阑式回答。

  文臻的谄媚笑容越发发自内心了,“我阑威武!”

  容楚瞟一眼文臻。

  太史说小蛋糕最奸诈,果不其然。

  口口声声不护短,要帮他们夫妻出气,实际却在暗搓搓套话讨护身符。

  他家太史何尝看不出来,只是她心性如此,确实从来便这么认为,若是非要找燕绥报复,她会觉得是对她自己的侮辱。

  但他容楚不觉得啊!

  容楚懒洋洋抬抬手,书卷一指燕绥。

  “我家大王言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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