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第4/4段
起身打算去上班,但人还没动,沈岁和便附在她耳际道:“今天别去了。”
“嗯?”
江攸宁皱眉,“你要我陪着么?”
“不是。”
沈岁和说:“咱们……搬家吧。”
江攸宁在床上愣了好久。
她的身体从紧绷到放松。
沈岁和一直抱着她,说话的声音比往常要柔和,似是感冒的后遗症。
他附在她耳际低声道:“以后不想去参加那些,我就不叫你了。”
“有事跟我说,我会解决。”
“别动不动就生气。”
“我没有。”
江攸宁辩解道。
沈岁和在她脖颈间咬了下,“江攸宁,你能耐了。”
“嗯?”
“生气就关机。”
沈岁和哑着声音说:“这些坏毛病以后能不能改改?”
他说的时候带着商量语气。
而且清晨刚醒,他声音低沉沙哑,略显软糯。
就跟和江攸宁撒娇似的。
江攸宁翻身抱紧他。
身子蹭了蹭,脑袋窝在他脖颈间,眼泪顺势流下。
“昨天阮言说我去酒吧撩骚。”
江攸宁温声说,她本意也不是在告状,就是突然想说,便说了。
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委屈,在心里憋了那么久。
昨天从古堡离开,到看见辛语,满怀心事和辛语她们玩了那么久,再到回家,她一直都没放下这个情绪。
她不懂。
为什么去酒吧就是撩骚?
她单纯喝酒,什么都不做。
甚至没跟男人搭过话,怎么到别人口中就变了个人?
她委屈。
但一直没说。
要是跟辛语说,辛语得上门去跟人干仗。
她不想惹麻烦,也想耳边躲个清净。
江攸宁的眼泪落在沈岁和的蜜色肌肤上。
比他身体的温度还要高很多。
她委屈的抽噎。
她哽着声音说:“我不是那样的。”
“她很过分。”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沈岁和低下头,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你又不信我。”
江攸宁抽噎着,“我说话你从来都没信过。
你也从来不听。”
“没有。”
沈岁和揽着她。
她的背很光滑。
但有一块儿地方被烫伤过,凹凸不平。
是之前车祸留下来的痕迹。
沈岁和特别喜欢摸她的这一块地方。
他轻轻摩挲着那块凹凸不平的肌肤,声音比以往温和的多,“江攸宁,我信你。”
亦真亦假。
江攸宁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的怀抱和温度都那么不真实。
声音也温柔的不真实。
她仰起头。
却看到了和往常一样的沈岁和。
只是那双眼睛里,倒映出了她的样子。
—
沈岁和仍旧不大舒服,江攸宁便在床上陪他。
但她哭完之后发泄了情绪,不大想说话。
难得的,沈岁和提出陪她看电影。
《82年生的金智英》。
江攸宁有一个片单,平常别人给她推荐了什么好电影,她就会记下来。
这部电影是之前办公室里聊天的时候,部长强推的。
她一直都没来得及看。
江攸宁跟沈岁和在婚前一起看过电影。
去看的片子是《战狼》。
沈岁和看得津津有味,江攸宁却看得睡着了。
醒来后大家都心潮澎湃,被震撼到了。
后来还有一次,两个人一起看《我的少女时代》。
江攸宁看得泪流满面。
沈岁和睡着了。
唯一有一次,两个人在电影院看《我不是药神》。
从电影院出来后,两个人同时沉默。
之后闭口不提。
没有讨论剧情。
也没有做任何暧昧事情。
只是被震撼。
她们一起进电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年会有1—2次。
但都不太愉快。
这一次,沈岁和打开房间里很久没用的投影。
搜到了这部片子。
他们穿着白色的情侣家居服。
江攸宁依偎在沈岁和怀里。
宛若一对恩爱情侣。
江攸宁此刻有种幻觉。
她跟沈岁和恋爱了很多年。
而不是她一个人唱了很多年的独角戏。
电影看到一半,江攸宁已经入了迷。
眼泪止不住的流。
哪怕现在还没有孩子。
她已经开始感同身受。
在她哭到不能自已时,沈岁和摁掉了投影。
他用遥控拉开了窗帘,温暖的阳光倾泻而入。
“别看了。”
沈岁和给她递了张纸过去,“眼睛要哭瞎。”
江攸宁吸了吸鼻子,“我想知道结局。”
“结局就是幸福的。”
沈岁和说:“影视作品都是骗人的,你这么真情实感不值当。”
江攸宁哭得戛然而止。
电影没了。
她被煽动起来的情绪也没了。
只是眼睛哭得很红。
沈岁和看着她,她眼泪大颗的掉在床上。
就那么人畜无害地看着他。
沈岁和的心,蓦地软了。
他只是面上不显,伸出袖子在她脸上胡乱擦了把。
“以后别看这种不高兴的。”
他转过身去,“找点喜剧看。”
“喜剧的内核也是悲剧!”
江攸宁朝着他的背影喊。
沈岁和:“起码也能笑笑。”
江攸宁说不过他,便直接跳起来,他正好躬着身子,江攸宁直接跳在了他的背上。
沈岁和一点儿准备没有,差点单膝跪地。
幸好他托着床稳了一下,两个人才不至于掉在地上。
“做什么?”
沈岁和没生气。
甚至声音还带着几分宠溺。
江攸宁脑袋搭在他肩膀,“搬家,高兴。”
从干净的玻璃上能看到她的倒影。
两只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脖子。
她笑着哼不着调的歌。
脚丫子翘起来,甚至左右摇晃。
后来这天早上的场景总是被沈岁和想起。
他总是会想,原来江攸宁在他面前也曾这样鲜活。
只是那会儿,他什么都没了。
—
搬家不是件简单的事。
尤其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年。
两个人婚后的一切都是江攸宁亲力亲为布置的。
当初住进来的时候,这个家很空,除了基础家具外,没有任何装饰性物品。
在询问了沈岁和的意见后,江攸宁把家里换上了明亮色彩的沙发罩,买了牛油果绿色的餐桌布。
家里的地毯、厨房的电器、餐桌上的花、走廊里的画……每一件物品都和她有感情。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房子的格局。
在这一点上她跟沈岁和其实能够达成一致。
但每天开车上班的路途太远,短期还能将就,长了便真的无法忍受。
沈岁和叫了搬家公司。
两人开始收拾东西,从卧室到书房、客厅、盥洗间。
地方大的劣势便显现出来。
刚收拾了两个小时,江攸宁便已经累瘫。
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沈岁和给她递了瓶水,“要不找个阿姨?”
“不用。”
江攸宁摇头,“她们不知道东西在哪儿。”
自从住进来,江攸宁就没找过保姆。
尽管沈岁和提过很多次。
但江攸宁一直没松口。
她家算是半个富裕人家。
但从来没聘用过保姆。
第一次进曾家看到那么多佣人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惊讶的。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是家。
不是餐厅、服装店、游乐园。
她也不喜欢有人窥探她的生活。
所以不需要佣人。
尤其是在很多东西智能化了之后,她需要打扫的东西并不多,更理解不了佣人的必要性。
相比起来,她喜欢亲力亲为。
只是,沈岁和对家务一窍不通。
他帮不上什么忙。
很多事情都要江攸宁来。
搬家结束已经晚上十点。
江攸宁跟沈岁和坐在新家的沙发上。
“吃什么?”
沈岁和问。
江攸宁累到怀疑人生,“不知道,随意。”
沈岁和点了外卖,江攸宁脑袋歪倒在他肩膀。
摇摇欲坠。
沈岁和也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但是,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江攸宁倏地坐起来。
沈岁和已经摁了接听。
“你们搬家了?”
曾雪仪那带着质问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听得江攸宁竟然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是。”
沈岁和说:“那边住腻了,就住这边。”
绝口不提江攸宁。
但曾雪仪却问:“是江攸宁撺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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