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第4/4段
“哦。”
江攸宁解开锁,翻了几下,没什么特别。
没有未看的微信。
也没有未接来电。
沈岁和说:“下午有一个快递,我帮你签收了,放在客厅。”
“嗯。”
江攸宁想了想,她最近好像没有在网上买什么东西,但还是道了声谢,“我一会儿拆。”
“你鞋呢?”
沈岁和盯着她的脚。
她赤着脚下地,没穿袜子没穿鞋。
被沈岁和质问的时候,五根脚指头轮流翘起来,尤其是大拇指的脚丫子,翘得最高。
“忘穿了。”
江攸宁说:“我现在去穿。”
她眼神懵懂,还带着几分懊悔,说着转身就要回房间,但还没走,沈岁和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地上不凉么?”
沈岁和温声道:“刚入秋就这么不注意。
别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伤疤还没好就开始造作。”
“嗯?”
江攸宁攀着他的肩膀。
一时间没习惯这么温柔的他,也不习惯他突然说这么多话。
沈岁和开了灯。
她的鞋安静待在床边。
江攸宁乖巧穿上,没过两秒,沈岁和又从柜子里扔出一双紫色袜子,“把这个也穿上。”
“哦。”
江攸宁动作慢吞吞的,她在床上穿袜子,沈岁和就靠在衣柜上等着。
她穿上鞋后往外走,沈岁和便跟着她。
亦步亦趋。
“你要继续看书吗?”
江攸宁问。
沈岁和摇头,“吃饭吧。”
“哦。”
江攸宁说着往书房的方向走,“那我去看会书。”
“你想吃什么?”
沈岁和问。
江攸宁顿了顿,摇头,“没有特别想吃的,把中午的饭放微波炉里热一下算了。”
“那应该很快。”
沈岁和说:“要不你先吃饭?”
江攸宁想了想,跟着他一起去了厨房。
但中午的饭,她看着实在没有食欲。
“我想吃火锅。”
江攸宁忽然说,“特辣的那种。”
下雨天适合吃火锅。
“想吃哪家?”
沈岁和问。
江攸宁看了眼外面的餐桌,“我们还没在家吃过火锅吧?”
“嗯。”
不止如此。
他们在外面也没吃过。
沈岁和不太喜欢味重的东西,所以每次请她吃饭都是去相对清淡的地方,而且是西餐居多。
氛围比较好。
隔了很久,江攸宁才温吞地说:“我想在家吃,可以吗?”
似是怕他不同意,她再也没看他,完完全全避开了他的眼神。
“可以。”
沈岁和说着拉她出了厨房,“这也是你家,有时候不需要什么都问我的。”
买食材是网上下单。
沈岁和没用过这种软件,他拿出自己手机递给江攸宁,两个人一起选菜。
江攸宁知道他所有的喜好,所以选菜这件事江攸宁都能搞定。
但选底料的时候,江攸宁有些犹疑。
她看了沈岁和一眼。
沈岁和直接点了中辣的。
他平常很少吃辣。
江攸宁也知道,但她看过来,分明是在顾虑他。
等菜送过来的时间,江攸宁从厨房里把她前段时间买的锅拿出来。
然后切了小葱、香菜和蒜末,虽然就他们两个人,但点的东西不少。
江攸宁吃火锅的时候有个习惯,什么都想尝一尝,所以点很多道,但她又吃不完那么多。
最后会剩下很多。
沈岁和不会做,但他也进厨房,帮江攸宁递东西。
送来的食材都是半成品,有的需要洗,有的需要改刀。
但比平常做饭炒菜要来得快。
所有食材端上桌,锅里的底料也已经沸腾。
红色的锅底里,最上边漂浮着一层辣油。
一揭开盖,氤氲的雾气就弥漫出来,带着火锅的香味。
沈岁和拎了瓶酒出来。
两人端坐在桌子两侧,江攸宁负责煮菜。
她看见沸腾的火锅,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吃火锅的经验多,知道每种食材到了什么程度就能吃,也知道什么小料最好吃。
所以她不仅给沈岁和调了底料,还给他夹菜。
沈岁和吃了口,确实辣。
从嘴巴辣到胃里。
但看江攸宁吃得开心,他便什么都没说。
酒足饭饱。
江攸宁关了火,往椅子后一仰,嘴角上扬。
“吃火锅这么高兴?”
沈岁和好奇问道。
“嗯。”
江攸宁看了他一眼,“下雨天吃火锅,特别治愈。”
再加上她还喝了几杯酒。
这会儿脸色驼红。
整个人都是慵懒的,完全不想动。
外面好像没再下雨了。
但吃完还要收拾。
如果收拾的不及时,火锅的油全都沾在了锅壁上,黏糊糊的不好洗。
她的手指微曲,在桌面上轻轻敲。
嘴里还默念着,“十、九、八……”
“你在数什么?”
沈岁和问。
江攸宁冲他眨了下眼,“等我数到一,我就起来收拾。”
“嗯?”
最后数到一,沈岁和却比江攸宁更早站起来。
他低下头收拾残局,温声叮嘱江攸宁,“你去热水把药喝了,我收拾。”
“你会么?”
江攸宁脱口而出。
沈岁和:“……”
他笑了下,“那你一会儿喝完药帮我。”
江攸宁:“……行。”
沈岁和确实不太会做这些事。
准确来说,他很少进厨房。
曾雪仪从不让他碰这些东西。
那会儿他爸在的时候,是他爸做。
他爸去世后,曾雪仪做。
她没让他受一点儿生活的苦。
哪怕那会儿家里很难,曾雪仪都只是对他说:沈岁和,你记着,我现在让你努力读书,是让你永远都不要过这种日子。
——你要走出去,别回头。
——成为人上人,把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都记得。
跟江攸宁结婚前,他和曾雪仪住在一块儿。
每天仍旧到点回家。
加班要提前告知。
家里有两个保姆,不管他几点回去,都有温热的饭菜。
结婚以后,家里的大多数事情是江攸宁在做。
她也做得很好,不用保姆也能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家里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而且,刚结婚那阵,曾雪仪跟她们一起住过半个月。
那段日子,沈岁和不想回家,回去以后就能看见曾雪仪坐着,江攸宁站着。
他不能帮江攸宁说话,一旦说了,她便冷嘲热讽江攸宁。
后来见江攸宁乖,曾雪仪才搬了出去。
起初,曾雪仪对江攸宁还算将就的满意。
但——直到她发现江攸宁的脚会跛。
她大发雷霆,当着江攸宁的面喊她跛子,一点儿名媛的样子都没有,她让沈岁和离婚,闹了很久。
沈岁和身心俱疲,他说:现在离了,这辈子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会再结。
那次沈岁和的态度摆得很明确,曾雪仪才算是放过了这茬事。
但乔夏回国、沈岁和回家次数渐少,桩桩件件的事累积起来,曾雪仪对江攸宁便愈发挑刺。
每次回家,必定不愉快。
沈岁和把剩下的东西倒进垃圾桶,残渣倒进洗碗池。
红色的油看着恶心,他打开热水不停冲刷着,冲刷干净以后才把碗放进去,挤了洗洁精,开始洗碗。
江攸宁正好进了厨房。
“我来吧。”
她说:“你把外面餐桌擦了就好。”
沈岁和手上动作没停,只是问她,“药吃了?”
“嗯。”
江攸宁的手也挤进了洗碗池,不算大的空间挤了两个人进来,沈岁和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把她拢在怀里。
“那就一起洗吧。”
沈岁和说。
江攸宁能感受到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
她忽然翘起了嘴角。
“江攸宁。”
沈岁和忽然低声喊她的名字。
“嗯?”
“我约了一个心理咨询师。”
沈岁和顿了下,才继续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江攸宁愣怔了几秒。
她手中的碗突然掉进洗碗池里,溅了她跟沈岁和一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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