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第2/4段
沈岁和能从他之前的只言片语跟他现在的反应中猜出一些,但不确定是否准确。
他也懒得问,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管是多难过的路,也得是裴旭天一个人走。
裴旭天掐灭了烟。
短短半小时,他已经无缝抽了半盒。
沈岁和把他的烟也扔在了一边,他淡然地说:“这和自虐没区别。”
“狗屁。”
裴旭天说:“她不值得。”
“那你还这样?”
“我是为自己不值得。”
裴旭天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最后一杯。”
沈岁和说:“我不想一会儿送你去医院。”
裴旭天:“……”
“盼我点好能死?”
裴旭天那一杯也只喝了一半便放下。
沈岁和轻描淡写,“你现在不太像好的样子。”
裴旭天:“……靠。”
“我对她不好么?”
裴旭天反问。
沈岁和:“那你得去问她。”
裴旭天瞪他,情绪总算不似之前那么低落,但言语间仍旧带着几分晦涩,“八年啊。”
他的舌尖儿抵着口腔内转了一圈,尔后苦笑,“我这八年的坚持就跟个笑话似的。”
“也倒不必如此悲观。”
沈岁和说:“往后还有很多个八年。”
“……草。”
裴旭天伸脚随意踢了他一下,“你不往我伤口上撒盐会死是不是?”
沈岁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他,“我是在安慰你。”
裴旭天:“……”
这是什么安慰?
不如不要。
裴旭天身子往沙发后倚,波澜不惊道:“我不需要安慰。”
“那你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做什么?”
沈岁和斜睨他一眼,“做戏吗?”
裴旭天:“……”
他妈的失恋发泄一下都不行?
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沈岁和。
几秒后,他忽然问:“你是不是没失恋过?”
沈岁和:“……离过婚。”
“那你他妈的在我伤口上这么蹦跶?”
沈岁和:“……”
沈岁和那双幽暗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这、是、安、慰!
裴旭天:“……”
“你跟江攸宁离婚的时候不难过么?”
裴旭天问。
沈岁和抿唇,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游离。
难过么?
难过。
但他没有像裴旭天这样情绪表现外化。
他的难过是循序渐进的过程。
在他觉得这件事情并没那么严重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失眠、时不时的恍神都会跳出来提醒他:生活中缺失一个人,其实是很严重的事情。
他自小就不善于流露情绪,更不善于去跟别人表达自己的喜怒。
这跟曾雪仪的教育有关,也和他习惯了孤身一人有关。
遇到事儿,他向来不知道跟谁说,所以都埋在自己心里。
坏情绪会惹得别人不开心,所以他向来是独自消化坏情绪。
但他忘记了,人的身体所能容纳的坏情绪有限,所有无法消化掉的坏情绪堆积起来,总会在某一个点突然爆发。
就像现在。
沈岁和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坏情绪。
以往,他会选择睡一觉,或是喝点儿酒抽支烟慢慢忘掉这些事。
其实他很少会被无关紧要的事气到。
他向来清心寡欲惯了,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遇到不公平的事儿会站起来抗争、会义愤填膺,如今,他已经成长为不动声色的大人。
但他生活中的那些事,他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一次不动声色,永远不动声色。
直到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何而死。
这大抵就是成年人的悲哀。
沈岁和低垂着头,目光投射在茶几上那杯折射出灯光的葡萄酒上,面上表情毫无波澜,“也难过。”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听起来真不像个难过的人。
“你难过为什么还要离?”
裴旭天忽然想起,“狗屁!你一点都不难过。”
沈岁和:“嗯?
?”
“你装什么情圣呢?”
裴旭天伸脚又踹他,这次带上了几分力度,疼得沈岁和不自觉往回缩了缩脚。
“你发什么神经?”
沈岁和骂他:“跟阮言分手朝我撒气?
是不是有病?”
裴旭天:“你才有病!对不起江攸宁的人难道不是你?
你当了渣男还要难过?
你出轨的时候怎么不难过?
你们这些出轨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妈的!”
沈岁和:“……”
怎么就渣男了?
&e独自消化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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