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第3/4段
但我听说他这半年好像就上过三次庭。”
“什么意思?”
辛语问。
“原来沈岁和是个工作狂魔,他一年起码要上七十多次法庭,反正一案接一案,但今年后半年,工作量陡减。
我们律所都猜他是因为输了那次官司之后一蹶不振了。”
辛语:“难道不是吗?”
路童翻了个白眼,“你看他那样儿分明是把精力落在宁宁跟孩子身上了啊。”
辛语:“……世界第八大奇迹诞生了。”
江闻上了电梯仍在想沈岁和刚才的表情。
很寡淡,甚至可以说无欲无求。
不过一周没见,他是肉眼可见的消瘦,整个人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儿似的,略显木讷呆滞,江闻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
上午温暖的阳光从干净的玻璃窗上投射进来,斑驳光影落在江攸宁的脸上。
她闭上眼睛小憩。
沈岁和进来后,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蹑手蹑脚地进来坐在床边,百无聊赖,于是开始发呆。
他直勾勾盯着江攸宁的脸看。
以前也曾仔细看过,但这会儿似乎觉得比以前还要好看几分。
江攸宁的睫毛特别长,但是不算翘,阳光洒落下来正好把阴影悉数投落在眼睑之下,她的眉毛颜色有些淡,头发也不算多,生完孩子之后,她出了很多汗,这会儿头发都黏腻在头皮上,看着不修边幅。
但这就是最真实的江攸宁。
她没有化妆,从脸色到唇色都有些白,右脸颊挨近鼻头的地方还起了个红色的小痘痘,但其余地方的肌肤皆都透白。
她睡的并不安稳,似乎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
沈岁和轻轻抬手,隔着被子拍在她的手背上,像是敲催眠曲的节奏一样,轻轻拍打,直到她的眉头舒缓。
房间里阳光正好。
沈岁和忽然勾唇笑了。
很突兀地,他笑,眼里有光。
那一刻,他好像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如此平和、温暖,是他理想中的生活模式。
江攸宁恬静地睡着了。
他在看着她发呆。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沈岁和的手指将江攸宁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将她的被子往下掖了掖。
画面在此刻定格。
—
江攸宁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她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还有些热,外面气温高,她盖得被子又厚,身上出了很多汗,黏在身上特不舒服,但偏偏不让产妇洗澡。
慕老师说,起码得隔两天,等去了月子中心后再洗头发洗澡。
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坐月子向来是个很神秘又很玄学的事情。
吃得不能太油腻,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洗头发洗澡,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受凉吹风,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太热,容易落下病根。
反正一切都要把握正好的那个度,不然都容易落下病根。
江攸宁在生产之前就听慕老师给“科普”过一次,这会儿觉着头发黏腻腻的,浑身难受,都不敢伸手摸自己的头,特想去洗澡洗头发,但她只能睁开眼绝望着。
因为——
沈岁和摁着她的肩膀,义正言辞,“不能洗。”
“我就洗个头发。”
江攸宁说:“水温高一点,没事的。”
沈岁和不说话,只是摇头。
江攸宁:“……”
“洗个头发也没事。”
江攸宁说:“不然我这样就睡不着了。”
沈岁和:“你刚睡了一天,睡不着是正常的。”
江攸宁:“……”
两人大眼瞪大眼,病房里的战争一触即发。
江攸宁无奈扶额,“你管得真的很宽。”
“慕老师说过不能洗。”
沈岁和的声音放得温和,但仍旧让江攸宁很暴躁,她这会儿就想洗头发,本来只有一点想,但沈岁和一拦,她就变成了超级无敌想。
江攸宁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心态,可能是产后叛逆?
但沈岁和寸步不让。
“我要洗。”
江攸宁说。
沈岁和:“不能洗。”
“头发痒的人是我不是你。”
江攸宁很气,“你当然无所谓。”
沈岁和:“……”
“你别气。”
沈岁和说:“慕老师说坐月子不能生气。”
江攸宁:“……”
啊啊啊,更气了。
江攸宁干脆坐起来,被子一掀打算下床,但沈岁和又拽住她,“不能洗。”
“我就洗。”
江攸宁说得笃定。
沈岁和:“……”
“你拦我我就气。”
江攸宁说:“不拦我我就简单洗个头发,反正都是对身体不好,你看着办吧。”
沈岁和:“……”
江攸宁:“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慕老师的话啊。”
沈岁和:“……”
“你等等。”
沈岁和把她的腿掰到床上,给她又盖上被子。
江攸宁生气,“你干嘛?”
沈岁和:“帮你想办法洗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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