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爱情(四)第1/4段
刺猬爱情(四)
电话被裴旭天挂断。
辛语瞟了眼他不算好的脸色,“你去?”
裴旭天摇头。
辛语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感觉到轻松,她笑道:“那就行,我还以为你包子呢。”
裴旭天整个人往后仰,陷在沙发里闷声回了句,“你馒头。”
没头没尾的。
而且自这句话后,屋内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气氛之中。
外面起了风,能偶尔听到风刮过窗棂的呜咽声。
辛语低头在那条毛巾被上抠来抠去,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她听到了裴旭天略带哽咽的声音。
这时候好像再说什么都不合适。
隔了几秒,在诡异的安静中,裴旭天的电话再度响起。
他瞟了眼屏幕,仍旧是那串号码。
片刻后,他选择了挂断。
几秒后,对方又打开。
裴旭天仍旧挂断。
“拉黑吧。”
辛语给他出主意。
裴旭天:“哦。”
然后手指戳着屏幕操作一番,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之后再次陷入寂静。
但这种寂静并未持续多久,他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辛语疑惑,“不是拉黑了?
还能打进来?”
“不知道。”
裴旭天拿起手机看一眼,是另一个来自北城的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对方是道男声,“您好,是阮小姐的朋友吗?
她现在喝到不省人事,您能过来接她一下吗?”
裴旭天的唇紧抿,没有说话。
辛语看着着急,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哈喽?
你找谁?”
对方:“您是阮小姐的朋友吗?”
辛语:“巧了不是,我这辈子长这么大就不认识一个姓阮的。”
对方:“……”
“但是阮小姐给的号码就是这个。”
对方说:“她喝醉了还在背这个号码,我们以为这是阮小姐的男朋友。”
“不是。”
辛语的胡话张开就来,“这手机是我刚从垃圾桶旁边捡的,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男人扔的,好像是因为接了前女友电话很生气,直接把手机扔了。
哎,你说现在的人真是,白白便宜了我。
但我也不缺这个手机,不跟你说了,我这会儿也着急联系失主呢,这大半夜的,找个人太难了。”
对方迟疑了半秒,“那阮小姐?”
辛语:“我都说了不认识什么姓阮的,你看她那么好,都舍得帮她打电话联系别人了,那就自己把她送回去呗,要么就让她自己走,再狠点就把她扔出去酒吧,看谁捡就捡,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和情绪负责任的。”
对方:“……”
辛语直接掐断了电话,顺带把这个号也给扔进了黑名单,然后把手机递给裴旭天的时候,裴旭天盯着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
辛语倒无所谓,她学着裴旭天的样儿往他家沙发上一仰,脑袋朝天,“看我干嘛?”
裴旭天:“你倒是很能编。”
语气平静,也听不出来是夸还是损。
辛语权当他是在夸自己,“也还行吧,小学时候作文拿过二等奖呢。”
裴旭天:“……”
于是这个房间里寂静弥漫。
晚上十二点多辛语才回的家。
原因无他,她在裴旭天家沙发上睡着了,刚眯了不一会儿裴旭天就把她叫醒。
她迷蒙着说:“再睡会。”
裴旭天:“回家睡。”
辛语:“这不是我家?”
“不是。”
裴旭天:“这是我家。”
辛语不在意地摆了摆她柔弱无骨的手,“差不多。”
然后她就被裴旭天连拎带拖的扔到了她家门口。
辛语:“……”
她震惊于裴旭天的骚操作,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先摁了密码锁把她家门打开,尔后站在那儿双臂环抱质问裴旭天:“你至于吗?
连个沙发都不给我睡?”
裴旭天面无表情,“你家有床干嘛跑我家来睡沙发?”
辛语:“……”
“问题是我都睡着了啊。”
辛语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这么没有风度?”
裴旭天迟疑了两秒,上下打量她一番,“男女有别。”
辛语:“……”
他说完就离开。
辛语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无语过后,赶在他进门前喊了声,“我可谢谢您嘞,还把我当一女的。”
裴旭天的手握在门把上,只探出个脑袋,“不用谢,毕竟你生理结构还摆在那。”
辛语:“?
?”
两家的门相继关上,世界归于寂静。
辛语倚在门上,没有开灯。
一室黑暗,她的身子慢慢滑落到地上,轻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其实她刚才并未睡好。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赵女士。
赵女士躺在病床上,神情绝望,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会儿没有人,她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
哭完以后才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因为一把手伤了,洗脸时动作缓慢,她也没在意,反倒是放缓了速度。
洗完脸后还单手涂了护肤品,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随意切了一个老片,坐在那儿开始看。
—
辛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打开的电影已经循环播放了好几遍。
她关了电视又一次洗漱,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后随手盘了个丸子头,给赵女士打电话提醒她复查的事情,然后拎着包出门。
平日里路过n遍都不会注意的地方今天竟然多看了两眼,好像真有什么好朋友住进来了似的。
她走上电梯,下楼开车离开小区。
全程没有看到裴旭天。
赵女士的病确诊,是癌症晚期。
确定了之后辛语就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去她家里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跟那位继父交代了病情,继父也很悲痛。
他看着病房里面色惨白的赵女士,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辛语全程不发一言,她只是抱臂作壁上观。
继父握着赵女士的手深情款款,“玲娟,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困难就一起面对,你放心,我一定会花钱给你看病的,癌症也没关系,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一定能好起来。
从现在开始,家里的所有事情都由我来管,你就好好养病。”
赵女士也被说得红了眼,“好。”
辛语望着这一幕出神,直到继父拿着赵女士的缴费单喊她,“语语,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你妈妈休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
“哦。”
辛语这才回过神来,她瞟了眼病床上的赵女士,赵女士仍在对她笑,示意自己没事。
她出了病房。
脑海里仍旧是刚才继父的背影。
那个跟她的妈妈说好好治病,我们夫妻一体的男人,仿佛跟那个和单位某个离异女性走在一起搂搂抱抱牵手说情话的男人不是同一个。
如今是那个女人已经再次结了婚,而她的继父在被赵女士用财产胁迫后,勉强回归这个已经算是支离破碎的家庭。
所以他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那些话。
但——
如果两人的关系真好,那以赵女士的性格怎么会找她来看病?
男人可真会装啊。
而且,男人的心真大。
这事儿不免让辛语想起来当初。
她高中的时候发现这位继父出轨,然后告诉了妈妈。
妈妈在质问他的时候,他说的是:我也爱你啊。
是啊,男人爱你,但也爱别的女人。
男人的爱就是这么伟大又无私,想给天下所有孤独无依的女人一个家。
简而言之,都是垃圾。
走廊里行人穿梭,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人心情烦闷。
继父走出来之后把缴费单递给辛语,“语语啊,叔手里没钱,家里的钱都在你妈妈那呢,你先把这个费用缴了,到时候叔再让你妈妈给你。”
辛语跟他差不多高,能毫无压力地平视他。
她略带压迫感的目光扫过继父的脸。
经过岁月的蹉跎,那张脸如今也变得皱起来,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飘忽,他自己也知道这话不好,但还是说了出来。
他递缴费单的手悬在空中,辛语一直没接。
辛语知道他手里有钱,去年她就跟赵女士聊过这些事。
因为继父那边也有一个女儿,从前年开始他的退休工资就没再给过赵女士,赵女士手头也有钱,不缺他那一份钱,也就一直没问。
用赵女士的话说就是他们两个现在不过搭伙过日子罢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儿女,怎么可能一条心?
令辛语没想到的是,他刚刚在病房里还深情款款,恨不得把家底都拿出来给赵女士看病,结果出了病房就是这幅嘴脸?
辛语翻了个白眼,嗤笑了声,也懒得跟他吵,没那个必要。
隔了几秒,她才从继父手里抽出缴费单,没说话便离开。
这个医院不算是治疗宫颈癌的好医院,她倒是问了一个,但那个私立医院现在病房满了,没点关系进不去。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到这可真会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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