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第1/1段
此时际,忽院坝内的众人像水决堤一般,哗地分开,四散奔逃。尤其那些赶庙会,乘热闹穿红著绿,裙钗飘曳的家居美妇、闺阁娇女等更是提裾拽袖,脚乱步颤,樱口气喘,慌乱躲藏……跑动人群中有人还高嚷叫:“快跑哟!小阎王来了!……”“不知哪家又要触霉头哟……”
跟即,卿鹏举一看院坝内,有三四人像家丁样,凶神恶煞提刀拎棍,手牵一条恶犬绽獠牙,横走竖行地趸拥着那二十六七岁,骑一黑白花大马,头戴平巾帻,身穿圆领黄袍衫,腰系剑,头似橄榄,脸黄眼小的猥琐之人正东走西往,其贼样冷毒眼光,在惊悚逃散的人群中扫来搜去……
卿鹏举因谨遵师训,心无旁骛,就只修文习武,一年半载也难得到镇上看热闹,自不晓得那攒眉蹙额,浑身戾气之人是谁?忙弯身向石礅旁一皓首老者,惊奇地问:“老人家,人道那小阎王是谁?”
那老者压低嗓子道:“年轻人,他就是当今坐镇蜀郡府的从三品官、剑南节度副使倪金,人又叫这敲榨百姓凶狠,强夺钱财手段毒辣的活阎王之子倪莱子。他恃仗其父权势,会两三下拳脚,交些江湖邪人恶盗,不仅搅肇蜀郡府城,还经常喝道遛马,到乡镇估吃强赊,欺男霸女……坏事作绝,恶事干尽……谁惹得起这小阎王哦?。唉,这是什么世道哟!”说完这番话,老者低首摸着颌下一把须,摆摆头怏怏不快地走了。
此不表院坝内慌乱景象,得回言倪金缘何从京地到了蜀地之蜀郡府?原打从他与卓哈多等劫夺五万两皇银后,人言“贪心不足蛇吞象”,当他看得这么多银钱,若与众劫徒分得,就摊薄了份子。他也不顾与众劫徒曾信誓旦旦所言“上山打鸟人人有份”的那般假面子,与卓哈多商量,打下毒条。对卓哈多,他想此人乃势要显赫,皇帝老儿的红人──安祿山的结拜兄弟等诸多理由,也不敢独吞此大财,防被噎哽死了;再说,也怕此劫盗之惊天大案被这党人告发,杀人灭口保平安。
自就他俩成蛇蝎一双、虎狼一对,想什么结拜之义、兄弟之情,竟用下毒、袭杀等凶残手段将隋成、侯全、侯利、罗亮致死。那黑魔女姑刘姣因是卓哈多的姘头,也就免了枉死毒手之灾。另对赤刹罗明、白刹罗亮二兄弟,他等暗中亦于酒中下毒毒杀得罗亮,毁尸灭迹。罗明外出他州,无处寻得,他等也就作罢了。为掩人耳目,还仿罗亮笔迹,写了一封已将所得皇银,携外谋事的信,托兄弟俩下榻客栈店家转回店寻弟的罗明,意欲怕罗明知晓此恶煞事,闹腾出动静,泄败了贼行。
十余年过去了,此人也未现身,给他俩添烦。倪、卓二人自伙分得劫财,也就各自派用,该享受的就吃喝玩乐不已,该囤居就藏匿起来“财不露白”该买官的就朝上司府衙跑……
卓哈多在皇宫禁军中,已捞得四品怀化中郎将之职位;倪金不在长安好好待下,何又偏到塞闭西南的蜀郡来当官?
这又是他十分精明过人之处,他算计的是,蜀郡虽僻远,但是地沃资丰之地,又离京远监察难,到这样之地做官,还不更稳妥又坐拥在金山银地之窝中……于是,上奏朝廷,自荐甘愿冒路途之险,不辞千里之遥,去蜀地镇边守戍……这一举动,使他还博得些朝野人士“替朕分忧”“难得他的忠心可嘉”等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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