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第1/1段
“你呀,辜浑子,庄稼人不守本等,懒惰成性,赢钱、赢钱,啥时见过你赢钱?要不是你去赌,就凭种几十亩田地的收成,我家早都大瓦房修起,绫罗绸缎穿起……说着,又哀哀淒凄,好不伤心地大哭起来。听来好不令人为苦命妇,也把同情泪水洒。
……双方争吵半夜,方才偃旗息鼓。
第二日大天亮,懒起床的辜七,伸个懒腰杆,打几声呵欠,对房外喊声:“浑家,饭做好没得,给老子端过来!”
没人应。他一看旁边那床,凌乱不堪,衣被不存……房内外找娃儿,也没了人影儿。他追到道上,忽有位熟邻农妇见他,便拦住道:“辜兄弟,你不要找了。今一大早,我碰见你家内人,牵着娃儿,背上揹了个大包袱。她要我转告你,她说跟你缘分已尽,心意决,不跟你过咯,已回娘家去了!……
“走了也好,老子耳根也好清静些!……”辜七说罢,摇首摆尾,毫无耻愧地扬长而去。
这农妇对其恶心背影,呸了一口,讪骂道:“这混帐人,就该老天爷放雷,劈了才对!”
又过了几多日,辜混子所欠赌坊钱财的债主,带着几人,找上门来索债,无着落。一番翻箱倒柜,没见有什值钱的东西。见圈里有条耕牛,还可抵些债钱,就在辜七眼皮子底下,生拉硬拽地也被人拉走了。
幸好,这些情形未被其家农妻见得,不然,会被这赌鬼造的孽债,给活活气死。
辜浑子无了妻小,不觉悲哀,不以为痛,更彻底丧失人伦亲情之心,还般认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烂为烂,破罐子破摔。整天价日,困觉是蜷起睡日月,不晓得狗吠鸡打鸣;吃饭唯看见哪家房顶冒烟,就赖在哪家去吃。懒惰得手都不伸一下,望着太阳晒死蛇喫;脸皮厚得比城墙倒拐还厚,把脸抹在包包头揣起。你说,凡正经世人,这种混子哪个喜欢,又有哪人愿以为朋?开始嘛,他家落泊,人也遭孽,周遭邻人见此,心生可怜,也还给伊一把米,施给他一顿饭的。但久而久子,瞧他硬是烂泥巴难抹墙,掉在河中也不板一下的混蛋,端一瞅他来,似避却瘟神,看着就躲……
这日,辜浑子在辣辣阳光下,戴顶草帽子圈圈,穿件大小洞的衣裳,脚下趿得双烂鞋子;一手拿根打狗棍,一手端个缺口碗,已饥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路打偏偏,一脸污黑皂垢地施出了叫化子的浑身解数,皆未讨得食进、一颗饭亲得其牙。
看来,今天再不讨口饭吃,恐怕真要给撂在路上,让野狗叼去了!
不行,我虽九十九次到过柳正府上,要得吃的,但今日再凑够一百次、后真再来一百次又如何,反正柳主家要当善人,我就让他当善人;他要挣面子,我就给他面子……缠上他、赖上他一辈子……
看官,世上言,人分三六九等,像辜浑子这种癞皮狗,又该归几等喃?一钱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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