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看着你第2/4段
(二)
挂了视频,叶钦深呼吸调整好心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他以为这个“等一下”至少要七八个小时,视频里的程非池显然还在忙工作,一时半会儿必定脱不开身。
而且程非池低调,不爱在人前露脸,之前也来接过几次,不管多晚都在车里等,有时候拍摄延迟叶钦叫他来休息室等,他也不进来,抱着笔记本在车里美其名曰“抽空工作”。
是以叶钦安心地顶着一张丑脸开始录节目。
起初还有点小膈应,录着录着就放开了,尤其当贺函崧弄了个与他自身形象相距不太远的造型很快被路人认出来被淘汰,他则因为恐怖的造型鲜少有人多看一眼,稀里糊涂地混到下半场,这张丑脸竟变相成了优势。
中场休息,身边的跟拍助理鼓励他道:“叶哥加油啊,我刚去打探过,这会儿咱们已经领先了!”
叶钦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指着自己僵硬紧绷的脸:“快给我再补点粉,待会儿掉了就不吓人了。”
其实本来就不怎么吓人,叶钦所在的位置是鬼屋的中后段,躲在一座假山后面,负责出其不意地蹦出来给游客一个“惊喜”。可是由于妆面浮夸,蹦跳姿势诡异,非但没吓到人,还逗笑了好几个小朋友。
又被一个胆大不怕鬼的小男孩拉着合照,叶钦生无可恋地举着剪刀手,又依着小孩的要求伸平双臂僵尸跳了一圈。他已经可以想象节目播出的时候弹幕该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了。
在这啼笑皆非的状况下,跟拍助理还不断在边上煽风点火,说咱们这组有望夺冠。明知是套路,叶钦还是被激起了胜负欲,午饭也没顾上吃,拿了两块巧克力塞口袋里,趁鬼屋人烟稀少时躲在假山后面偷摸吃一口,填肚子的同时补充扮鬼所需能量。
既是偷吃,就不能让人发现。是以叶钦从身后被人拍了下肩膀后,第一反应就是跑。
鬼屋里空间狭小,假山后面站着他和一个摄影师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叶钦只管跑,没顾上拎袍子,刚跑没两步踩到裙边绊了一跤,被后面的人拽着胳膊扶着站稳还在想着溜,直到听到那人说话。
“是我。”
熟悉的低沉声音叶钦猛地哆嗦了下。他更想跑了,跑不掉就先抬起双手捂脸:“别看别看,我不是叶钦!”
程非池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哭笑不得道:“好好好,你不是叶钦。”
午饭时间鬼屋几乎没人,在原地挣扎半天,叶钦还不肯露脸,就着阴森的音乐局促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程非池道:“我在电话里说了。”
叶钦简直要哭了,他哪里知道‘等我一下’等同于‘马上就到’啊?他现在这丑样子怎么能让程非池看到?
“那……那我这儿还要拍一阵呢。”叶钦侧过身子能躲就躲,忸怩道,“你先去车上等我吧。”
程非池上前一步,叶钦就后退两步,一直退到墙根处。
程非池怕他不看脚下又摔跟头,只好站定,无奈道:“就这些,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啊?”叶钦抬头,并拢的手指分开两条缝,露出漆黑发亮的瞳仁,“就、就这些啊,还有什么?”
下午的拍摄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收工的时候叶钦缩手缩脚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打草惊蛇,谁知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程非池来得匆忙,西装都没换下,只在外面披了件大衣。这会儿见叶钦还穿着单薄的戏服,立刻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着他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坐下。
叶钦愣了好半天,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脸才“嗷”了一声,抬手捂脸:“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程非池把桌上备好的热水塞进他手中:“我不能在这里?”
“不是不是,只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啊……”
叶钦恨不能找个盆扣住脑袋扮缩头乌龟,程非池躬身去掰他的手,他死活不肯松开,程非池便不再强求,直起身体说:“那我先走了。”
刚转过身,大衣袖子被抓个正着。
叶钦只有半张嘴露在外面,声音闷闷的:“不、不准走。”
(三)
弄来一盆热水,程非池勾着叶钦的下巴,用沾湿的毛巾在他脸上慢慢擦。
叶钦还是不肯直面现实,捂不住脸就闭眼睛,典型的掩耳盗铃,自己看不见就当别人也看不见了。
柔软毛巾蒸腾热气,叶钦被熏得鼻子里发痒,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程非池拿了纸巾来给他擦,擦完刮了一下他挺翘的鼻尖。
叶钦皱着鼻子哼唧一声,睁开眼似要发作,瞧见原本纯色的毛巾上沾了黑白花黄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可想脸上更是斑驳精彩,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闭眼埋头不吭声。
程非池弯着腰立于叶钦身前,握着毛巾沿额头一路往下擦,另一只手托着叶钦的后脑,碰到擦不掉的地方就重新沾水反复几次,动作轻柔,耐心十足。
边擦还边问:“疼不疼?”
脸上糊的粉被一点点抹去,紧绷的不适感也随之消失,叶钦咬了咬嘴唇,摇头道:“不疼。”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知程非池连他鼻息的一瞬错乱都察觉到了。
大手覆在叶钦颤动的眼皮上,流动升腾的湿意将两人的皮肤黏得分不开。程非池轻轻叹了口气,不再绕弯子,道:“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说。”
叶钦一惊:“没没没有啊,能有什么委屈?谁又在胡说八道呢?”
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紧张就犯结巴。
一时间程非池竟不知该笑还是该拿这个撒谎的小家伙怎么办,弯曲手指挠了一下叶钦下颚的**,叶钦哆嗦了下,后仰脖子躲开。
等到对上那双望着他的深邃眉眼,又硬气不起来了。叶钦磨磨蹭蹭地凑回来,双手拖着程非池的手左摇右晃,软着嗓子说:“真的,真没有人欺负我。干这一行免不了经历这些,要是人人都因为这种事找家里人撑腰,这圈子不得乱套了。”说着摸摸自己的脸,豁达道,“丑也就丑一时,过阵子就没人记得啦。”
程非池被“家里人”三个字说得心中暖热,忽而不知想起什么,扬起唇角笑。
叶钦听见动静仰头看他,从他的表情中也猛地想到点什么,立刻瞪大眼睛扮凶,先发制人道:“不准说,哥哥不准说出来……也不准想!”
结果自己先忍不住,腮帮子一瘪,噗嗤笑出声,然后就顶着一张还没擦干净的大花脸往程非池怀里钻,耳朵贴在他胸膛,感受着胸腔中因为笑产生的震动,眼睛笑得眯成两条细缝。
不用问也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当年在学校里,叶钦整天咋咋呼呼无事生非,没少耀武扬威地要给程非池撑腰。有回程非池因为个子高被调到班级最后的位置,叶钦还撸着袖子说要去找他班主任讨说法。
披了件大衣。这会儿见叶钦还穿着单薄的戏服,立刻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着他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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