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都知第1/2段
其实，当九娘、李白几人踏进密枢监的那一刻，这件事就已经跟他们没有关系了。杀害沈钰的凶手已经伏诛，不管朱式的背后是否确有其人，亦或如他所说，只是一个巧合，此案都无需两个异乡客尽什么责。况且，许九娘、李白再聪慧，于这水深如海的长安城内，恰如两叶扁舟，只能随波逐流。
君王不知百姓苦，百姓不解君王忧。表面平静的宫城实则暗潮涌动，而长安城里的平康坊每日莺莺燕燕，趁着这盛世，庭花犹唱。九娘、李白出宫门信走散心至此，两人虽没有官职，但得圣人亲口委任查案，便有了在长安待下去的理由，心中亦有了些依靠。
查张相不急于一时，来长安已经数日，还未好好看看这烟火京城。就想着在各坊里走走转转，平康坊是一定要去的，远在扬州的许九娘，早已听说长安的青楼妓馆，进出的都是有身份道行的，九娘向来喜欢鱼龙混杂的地方，李白更不用说，好酒风流，自然对这平康坊倾慕已久。
不知去谁家好的三人，只是随走随看，喜欢谁家的名字就去谁家，前面一家名燕子楼，看着里头人色不少，颇有些热闹。九娘就定了这家。假母好客，眼见三位客人有意进门，忙上来招呼“三位里头看看？”
知道九娘、七娘是姑娘，但为了李白一位男客，说什么也要都请进去。
“为什么别人家都是谁谁家，你们家叫燕子楼呢？”九娘看中了这点不同。
假母解释“原来也不叫这个，后来来了位都知，她嫌名字不好听，就改了名字，还写了一句诗：冬藏百花待春生，燕子与云雨忙，易消了时光。姑娘不知道，我们家的都知诗书礼乐样样精通，这不，三位来的真巧，今日小楼都知亲作词曲，不少长安有名望的公子都来捧她的场。”
“难怪这么热闹。”
“就是啊，里边请。”假母拉着李白就往里拽，九娘、七娘看着乐在其中的李白，知其所好，更知男人所好。
燕子楼内热闹非常，地上排满了酒案，假母将三人带进去后，就有他人领着他们入座，待客满时，才有一位女子捧着木盘一桌一桌的收钱。
“多少？”李白轻声问。
“三百文。”
李白给钱时用余光瞥了眼九娘，青楼也不是没进过，在认识的姑娘面前还是头一次，多少有点不自在。一一收过酒钱后，才可以开宴奏乐。酒过三巡，燕子楼都知顾人虞缓步而至，话不多说，今日只是弹唱一曲：
宫商徵羽，皎皎哀音。
自你过后，再无深情。
我有新衣，我舞风雨。
涓涓心事，喃喃倾镜。
我有新衣，愿与卿依。
依依与君，思之不在。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叫好生不断，席中有一人忽站起来，厉声道：“怪不得，顾都知近来即不接客也不见人，原来是有了意中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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