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篇 神技镇绿林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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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时的洞口潭,不仅地势险峻,阴森恐怖,而且当湘黔官道要冲,所以既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是盗匪猖獗之处。进入洞口潭后,有座凸起的巨岩,高约百丈,刀砍斧削般陡峭,岩顶上有几眼终年不断的山泉,汩汩往外涌着泉水,岩顶的水洼满了,泉水便溢出来顺着岩缝往下淌,附近的人都称这儿为狗爬岩。明朝末年间,有一伙土匪相中了这个天然险处,在岩顶安了铰磨轱辘,凌空悬着竹筐以供人上下,专干打劫扰民的勾当,官兵数次出动,全都无功而返。后来这事惊动了巡抚和府台大人,责令武冈县的王知县一月内必须剿灭众匪。

  王知县奉令,带领数百号人马进驻洞口,安营扎寨前去清剿,结果出师未捷兵先死,土匪没剿着,反丧了几个兵勇的命。王知县无计可施,不得已张出榜来,说谁能献出剿灭匪徒的计谋,赏银三百两。消息传开,很多人眼红心跳,垂涎不已,可思前想后,最终除了摇头叹息,谁也没个主意。一晃过去了二十天,赏银也加到了二千两,仍然无人揭榜。眼看限期只剩十天,王知县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傍晚,有人说要求见王知县献计。王知县大喜过望,赶紧走出营房迎接,只见来人四十开外,又高又瘦,面若黄蜡,但一双眼睛朗若明星,炯炯有神。他向王知县行礼道:“草民白逸飞拜见大人。”王知县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赶紧问道:“能说说你有什么擒匪的良策呢?”白逸飞道:“草民并无良策。不过想凭一点小把戏,去擒那帮匪徒。”王知县心想,此人说不定是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便道:“先生需要多少人帮忙?”白逸飞摇了摇头:“不用帮忙,草民一人去便行。”

  王知县听了,暗自摇头,莫说那帮匪徒有近百号人马,个个穷凶极恶,单是凭一人之力想登上险峻的狗爬岩也是痴人说梦,更不用说能擒拿他们了,于是问他:“你不是武冈人吧?是做什么营生的?”

  白逸飞回答道:“草民祖籍辰州,是跑单帮的杂耍客。”

  王知县一听,气就上来了。原来只是个靠杂耍为生的下九流啊,八成是想赏银想疯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于是懒得再说,当即叫手下兵勇把他轰走。白逸飞也不多说,只是淡然一笑,不等兵勇动手,早就车转身子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白逸飞背着个竹箱,一个人径直往狗爬岩走去。官道上古木森森,衰草萋萋,寒风阵阵,落叶萧萧。白逸飞正走着,一声唿哨响过,树丛中拥出七八个持刀匪徒,向他厉声喝道:“你是哪里的人,如此大胆,竟敢一个人从这里经过?要想活命,留下值钱的东西!”

  白逸飞赔着笑脸道:“几位大爷,小人不过是行走江湖,靠卖杂耍求生,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小头目把刀一晃,恶狠狠地骂道:“既然没有值钱的东西,那就留下你的小命吧!”说着举刀就向白逸飞砍来。

  白逸飞连忙往后一退,陪笑道:“大爷饶了小人,小人愿意玩些杂耍逗大爷们开心。”

  小头目一听,倒也来了兴趣,便狞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耍一耍,让大爷们看看也罢。”

  白逸飞一听,便走到前面一块大石前,从地上拣块小石头放上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抖了抖,再蒙在石头上,喃喃念叨几声,再将布揭开,啊!那小石头不见了,大石上分明放着只石榴。石榴只在仲秋才有,可现在已是隆冬时节呀!众匪徒眼瞪得铃铛大,那小头目弄出籽儿一尝,甜酸可口,新鲜得很。他眼珠一转,心想岩上最少逗乐的法子,不如留着这人,把他带上去给大家消遣快活也好,于是要白逸飞跟他们一同上山去,白逸飞假装很不情愿的样子,磨磨蹭蹭地跟着众匪上了岩顶,去见匪首龙彪。龙彪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听了那个小头目的一番述说,便鼓着一双牛眼问道:“你都会些什么?”

  白逸飞还是装出一副苦脸回答说:“大凡一般艺人会的,比如弄剑、跳丸、倒立、走索这些,小人都会。其它比如凭空取物、大变活人,小人也会一些。”

  龙彪闻说呵呵大笑道:“妈的,既然你有这些本事,那就快点给兄弟们耍出来看看啊!”

  听了龙彪这话,白逸飞便脱去身上棉袍,只穿件薄衣,站在一个场子中央,说:“那我就先耍耍凭空钓鱼吧。”说着打开竹箱,取出一截长约丈许的棉线,问龙彪道:“请问大爷,你想要啥鱼呢?”

  龙彪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奸笑道:“给我钓三五斤贴石鱼!”要知道这贴石鱼是平溪江里一种特有的小鱼,一般生长在近岸浅水处的卵石缝中,长不过二三寸,顶大的也不过一两。要钓上三五斤,便得好几十条。龙彪以为白逸飞一定会被难住,没想到白逸飞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见他将手中的棉线一抛,线头一下就抖直了,再回手一收,听得“扑哧”一声,棉线头儿上,竟挂着条活蹦乱跳的贴石鱼,众匪徒齐声叫好。白逸飞摘下贴石鱼,放到瓦钵里,接着又是一抛,收回时,线头上又是条贴石鱼。不一会儿工夫,便已钓了三五斤。再看那贴石鱼,身上水渍分明,带着浓浓的鱼腥味儿。龙彪高兴不已,连声吩咐:“还有啥本事,赶快耍出来让老子们热闹热闹!”

  白逸飞道:“那我就耍大变活人了。”边说边叫匪徒们取来几块木头,支成两个一人高的箱式框架,一左一右放好,再取出几块布,把框子遮严实了,然后才向他们说:“哪位爷先来试试?”有个匪徒应声双牛眼问道:“你都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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