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错与惩罚第3/3段
齐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思考了半会道：“没有。”
“那你在乡下时，你怎么和你的师父长辈说话的，啊！”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上山了，可是，”
“可是但师父不准我叫他师父，也不告诉我名字，我就喊他喂。后来，师父死了，我回到山下。”
“父亲整日喝酒发脾气，几乎不和我说话。母亲以前倒是常和我说话，不过她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死了，我都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齐云有些急切，他很想解释，因为他意识到了这着实是个问题。偏他口才不行，越说越乱，越乱越急。
齐俨默然。七儿子看似胡乱的言语像一根乱刺的针，偏每一下都扎在他的要害处，将他的五脏五腑全部扎穿，扎漏，扎泄了气。
他自从那日归家之后再未见过这个七儿子，尽管答应了齐老爷子的叮嘱，但他还是罕有地违背了。
他在逃避，却终究没有逃脱。有些伤疤，不是不去揭就不会痛的。
他闭上眼睛，久久没能说出话来。良久，才开口道：“你两今日听到的都给我烂到肚子里。”这是对齐承书和齐承宝说的，两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在这两个孩子面前，齐俨依旧要保持父亲的威严。
“下去吧！”
两个人忙不迭地起身，还不忘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逃似的溜出了厅堂。
“你也下去吧！”齐俨随意摆摆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齐云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以后万不可在他人面前谈起你的养父母了，谁也不行。更不可说你的母亲死了。明白吗！”
齐云点头，似懂非懂，没有傻乎乎地去问“为什么？”
看着这个身形瘦弱却步伐稳健的七儿子，齐俨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双目微合，屋内都是他的亲卫，只有这个时候，他是最真实的。
屋内一片死寂。
“夫人睡了吗？”良久，他突然开口问道。
旁边都是全铠佩刀的侍卫，自然是不知道的，面面相觑。
侍卫长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派个人去问问？”
“罢了。”齐俨摆摆手，有些失神。
“罢了！”
齐云扶着墙，他走得很慢，一瘸一拐地。毕竟脸就那么大一块，对方人又多，不可能所有的拳头都往脸上招呼。他的胸口，肚子，小腹，四肢，都挨了重击。左手的食指也无力地下垂，显然是断掉了。
前面有队巡逻的士兵。走得正欢脱的小厮有些畏惧，下意识地回头看自己的主子，这才发现自己把主子甩在了老后面。
齐云又恢复了稳健的步伐，他的左手自然下垂，宽大的衣袖正好掩住他的伤手。主仆二人皆默不做声地往前走。
这回，小厮知道等等自己的主子了，路上不时回头等待。却是苦了齐云，他下意识地不让人看到他的窘态。只得咬咬牙，小厮走时，他就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小厮回头，他又得换回正常的姿势。一路上，竟然未给这个心大的小厮看出异样来。
毛生站在阁楼上，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他静静注视着一前一后的主仆二人，许久。他忽然笑了，嘴角翘起一个弯弯的弧度，“费尽心血，却养了一屋子的走地鸡，丢在外面的，反倒成了鹰。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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