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毛生的课第1/3段
齐云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误了课。
等到他回到踏云居的书房时，只剩下悠然品茶的毛生。
“温教习呢？”
“早走了，茶都凉了。”
毛生面前有两杯茶，一杯是他自己的，还冒着热气。另一杯，壁檐冰凉，就像齐云的心一样。
“完蛋，这厮不会又要去告我的状了吧！”
“公孙怎知道他会去告状。”毛生问道，却一点也不讶异。
“我，爹，说有教习向他告状，那本破《千字文》背了大半个月都没背会。”
齐云对这个“爹”到底是不顺口。
“公孙又怎知道是他，说不定是毛某，是孟教习呢。”
“必不可能是你，孟教习不是那样的人，还有那个板面教习，就更不可能了。”
“哪样的人？为什么不可能？”毛生反问道。
齐云一时语塞，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毛生放下茶杯，替他答了，道：“孟教习德高望重，教习多年，可以说是有教无类。所以他教学不看重学生天赋成绩，只看重学生努力是否，你虽驽钝，但也算用功。孟教习自然不会告你的状，要是公子问起，说不定还会你表扬一番。”
“那个你说的那个板着脸的教习，就更不会了。因为他不屑，告状这种有阿谀嫌疑的事他是万不会做的。”
“至于我，你恰恰猜错了。我说是我告的状，你信吗？”毛生眯着眼，做出一副阴险的样子。
“信，”齐云答得很坚定，却带有一丝疑惑：“不会真的是你吧？”
“傻小子哟！”毛生直摇头，笑道：“我连《千字文》都没教过你，哪会去告这种状！”
齐云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自己竟是如此蠢笨么？嘴角莫名地上扬，不知不觉，也不知是跟着笑，被他自己气的。
“你的判断确是对的。可惜只抓住了结果，条理依旧是混乱的。所以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尽管知道答案，却不能把这些条理连成一句完整的话语来讲出来。”
小小嘻笑过之后，毛生面容严肃。
“我可以教你识字，教你道理，却无法教你言语。因为脑子是你自己的，嘴也是你自己的。”
“遇事不要急，”他端起茶壶，几乎垂直地提着把手，只见茶水一顿一顿地，四处飞溅。
“就像这茶壶，就这么一个小口，要是过于心急快点倒出来，它反而流得更慢，甚至会堵住。”
说着，他将茶壶缓缓端平，淡绿的茶水平稳从壶口流出，在空中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落入茶杯中。
“不要心急，放缓一点。”
“学生明白。”齐云点头，答道。
毛生知道他只是耿，并不笨。学业不佳也只是心不在此罢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齐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向温教习要了一堂课的时间，他下午根本没来。现在我的课讲完了，你可以走了，该干嘛干嘛去。”
“那这茶？”
毛生泯了一口茶，悠然地说道：“给你倒的，我还以为这一杯要留到晚上呢。”
齐云笑了，笑得有点憨，他向毛生行了一个礼，道：“多谢教习！”礼倒算是规矩，就是心急了些，迫不及待转身就要往外走。
“茶！”毛生在后面轻声喊道：“可别真给我留到晚上。”
齐云刹住，小跑到案几前，拿起杯子，壮牛喝水般一饮而尽。
“如何？”毛生问道。
“没啥味道，”齐云砸吧嘴，茶水早进了肚子，可惜胃里没长舌头。
“其实给你倒的是杯清水。”毛生悠然说道。
“我就说么，一点味道都没有。”齐云恍然。
“后来我觉得不好喝，所以加了点糖。”
齐云点头，“是有那么一丝甜味。”
“那杯水被我一不小心打翻了，于是我又给你倒了杯。”
“可能是我的错觉。”齐云恍惚。
“从这个茶壶里倒的。”
齐云顿时觉得嘴里有些苦涩，可能是茶水的味道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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