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仙人抚我顶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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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谢过你的神仙钱,以后会还的。”陈凤垂不再理会女子,继续只身在山林中行走。

  这次的玉浓公主没有再如影随形,而是原地驻足了好久,然后转身离去了。

  那个叫陈凤垂的男人,三年没见好像是落魄失意了些,但又莫名让她觉得风采依旧。

  只是这风采,再不可能属于她了。

  ——————

  李家老屋中

  李肥不知道这一天已经猝不及防的入梅了,甚至还早在芒种之前。没有预兆的刮起怪风,地上满是被新抽的竹叶替换下来的老叶,下午不用去学堂,临近端午,李肥得空准备山上采些艾草和箬叶。

  李肥身体倚靠在二楼的窗户上,仍是要仰望那一棵梧桐树。梧桐树的树干挺直,长势却有些歪,十丈高的树干略微倾斜着,大风稍稍停歇,所有的梧桐叶都被掀翻,露出底层浅绿色的叶面。

  潘凉吃完饭后就回房间打盹去了,暮春初夏时节,人最容易困乏,李肥暂时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但也安心不少。

  只打算等他醒来知会一声,就山上去。

  李家老屋和左右两户邻居一共三间屋子,是乡里最西面的人家了,也是地势最高的,顺着三家门前的泥路再往里走,就是十八里连绵不断的竹山。没有人烟,不过若是连续向西北方向翻山小半天时间,就可以到居巢湖了。

  换做了拖惯毛竹的年轻力壮的汉子,兴许半个多时辰就可以到达居巢湖附近。

  竹山两年伐竹一次,大多是承包给官家的,每亩竹山有一两贯钱的年钱。乡里三百户人家,每年都会收到,不论大小年的收成。

  三年年前刮飓风的时候,大雨冲烂了倚靠深涧的进山泥路,本就不大的小路坍塌了一半。

  乡里为了图省钱,并没有用上头拨下来的钱修砌路口,反倒是往里加宽了小路,把靠近三户人家门前的十几棵老树都砍了。

  当时还是李肥大哥做的主,同意乡里伐树,八颗三十余年的老松树,只赔了一千一百文钱。

  当然,除去自己做木匠的材料,伐倒的松木又买了不少钱,分家的时候都一分不少的留给了李肥。

  除了最好说话的大哥,当时还有人住的另外两户人家价格没谈拢,吵吵嚷嚷闹了好久才消停,最后自然是获赔多些,因为这件事大哥也被嫂子抱怨了好久,说他是个不知钱贵的烂好人。

  今年马上又要伐竹,这条泥路肯定是经不住货车往来了,清湖县里又有拨款下来,终于是要填方做路基。只是这样一来,靠近溪涧一边仅剩的四棵树又要遭殃,逃不过被伐的命运。

  今年开春没多久,李家门里的里长就早早来老屋知会过李肥,李肥就把事情推给已经搬出去的大哥,反正也就剩下这么一颗梧桐树了,他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打算让大哥和嫂子做决断。

  为了这件事,已经住在外乡的女儿女婿家的潘婆婆还特地跑回来,和潘家门里的里长大吵了一架,狮子大开口般,三颗水晶树要价两吊钱。

  大哥李满其实也不太愿意砍掉梧桐树,因为李肥的先生陈夫子曾说过,李家老屋的是前栽碧桐,后种翠竹的格局,说法讲究倒是没有,就是应了许多闲书上读书人家的布景,很讨巧,养文气的。

  而且又有传说梧桐既是宜子孙的祥树,和松树大不同,李满自然舍不得就这么伐了,当然就算是伐了,身为木匠的李满自知,梧桐树的木料做不得家具,也卖不出什么价钱的。

  李肥倒是知道,梧桐木可以用来做乐器,最好是制琴。

  梧桐木制做出来的古琴音色犹如玉碎凤鸣,余音悠远。

  他刚蒙学初读《诗》里“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他脑海里就想起自家门前的那颗梧桐树,

  古琴又名丝桐,仿佛自古以来,梧桐制琴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梧桐生长于天地之中,金木水火土之灵集于梧桐之上,圣人伐桐斫琴,同构五音,沟通神灵。

  李肥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把梧桐树伐了卖钱,但是和大哥商量一下留下一块木料,有机会找到一位乐坊老琴师制成古琴。

  当然即刻也能做奚琴,也不用寻琴师,乡里的施郎中就会做,老话就流传,不会做奚琴的郎中不是好郎中,也不知怎地,郎中就是会做。

  不过李肥不是看轻奚琴,就是觉得两弦的奚琴要比古琴要来得“下里巴人”。

  李肥跟着陈凤垂学习也有三年多了,君子六艺虽然是没有学全,但好歹是学完了《云门大卷》和《招》中乐的那部分,传说是依照凤鸣之声而分的音阶他都烂熟于心,夫子常说乐琴书以消悠,李肥算是“乐”了不少琴书。

  李肥想有一架古琴,不算心心念念,却是偶有思及。

  李肥想着事情,目光散漫游移,忽然就眼神一凝,菜地前的小泥路上走来了一个身形穿白衣的青年男人。

  正是自己的sp;今年马上又要伐竹,这条泥路肯定是经不住货车往来了,清湖县里又有拨款下来,终于是要填方做路基。只是这样一来,靠近溪涧一边仅剩的四棵树又要遭殃,逃不过被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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