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虺虺第2/3段
况且山水精怪,从来不能以常理论之。
“比起你如何?”张春椿又问。
“二十年前的陈道流,信手斩之。”陈道流不夸张的说。
是了,天下能有几个仙人境?凤毛麟角。能有几条水虺?毫不夸张的说,但凡有点深度的江河,十有八九。
张春椿顿时乏了兴致,原来也不是什么太过厉害的角色。
“传说蜃楼为蛟龙吐气所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谢云韞表面上作好奇状,暗地里却已经得到了叔叔的肯定,菰湖中是有一条蛟龙的。
“张先生,这花船迟些再逛也不迟呢,错过这海市蜃楼可算是遗憾吧。”谢云韞对着张春椿眨眨眼,脚步轻快,就向船舷走去。
张春椿便也跟着。
此时的各层甲板之上,已经陆陆续续汇集起许多观蜃景之人。
“你不去管管?”张春椿以伏矢魄问道。
“管他作甚?”陈道流反问。
两人皆是靠扶着舷杆。
大多数人都在观蜃景,时间一长,蜃景虽奇,却少了些初见时给人的震撼。
有些高雅些的公子,就让身边相伴的小姐取来笔墨纸砚,在场作画起来。有不擅长丹青的豪门子弟,又不想显得差人一等,就故作沉吟的做起诗词来,显然连丹青一道都不通之人,腹中文气也是不多的,多半是在侧清倌儿小姐偷偷为其润句。
陈道流耳目通达,还别说,有几位清倌人的诗词作,当真不俗。就比如那,“天地熔炉造化工,阴阳作炭物为铜,玉阙宫台散成空。烟霞变换无休止,素影丹晖总不同,奇峰叠巘菰泽中。”
虽说是有脱胎于一则偏门的《鵩鸟赋》,还杂糅了《天文志》,稍稍有些拾人牙慧的嫌疑,但是陈道流不以为意,还有许多的后背文生,不得前人牙后慧又如何?
还有一首打油诗,作诗之人为陈姓的本家公子哥,只道,“神仙浴菰湖,湖上大丰屋,屋在云蜃里,又在我眼中。”
俗到通气,便又显得风致别然,不落俗套了。
陈道流觉着,仅凭听闻此诗,这红头花船一游就不算太无趣。
“与你说些泄天机的话听不听?”张春椿难得有些郑重其事道,以伏矢魄触动陈道流阴神。
“碍性命?”陈道流问道。
“不碍的。”张春椿摇摇头,打消好友的殚虑,“我辈武夫又不需向天乞食。”
“那就说呗。”
“我张春椿从未觉得如现在这般,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心中豪气积蓄,难再盛了。”张春椿言毕,便迎着凉风不说话了。
陈道流与其一起眺望远处,静待下文。
许久张春椿才继续道,“熟稻不肯伏,亦无人收割,不将稻秆践踏焚烧还于土地,新的稻苗就长不起来,稻谷地里自然青黄不接。”
“你知道我再说什么吧?”他问。
陈道流点点头,无非是隐喻当今天下的修仙环境,积弊日深。徒然让后来人心灰意冷,束手无策。
“当今天下的仙人境不过万年前的阳神,万年前的阳神不过两万年前的阴神,而我张春椿的伏矢,就是实打实的伏矢,即便是十万年前的阴神来了,我亦是不惧,信与不信?当然世间难觅如此寿昌之仙人,不能与之道行对垒,你权且当我在说大话吧。”
“你张春椿我还是相信的。”陈道流点点头,张春椿不就是“败”了他这个仙人境吗?
“究其原因,你们都是稻子,而我是麦子啊,都不在一个田地里。我一个人吃肥,不担心饿着,反而要提防着肥伤。”
“我张春椿武道不再攀登,不是因为独食不肥,而是因为我有大豪气,我要做那当仁不让的第一人,而不是独一人。”
“我是得大气运之人,自有预感,三百年,只消三百年,武道这片麦地里的麦子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辈心诚武夫人人皆可平视山上人,这三百年我等得起,元婴修为就够了。当初我想通了这一点,就拉下脸皮求我那老丈人为我取来道家宝箓,以我山根之灵秀,元婴一蹴而就,我便想,世间再无练气修行这般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无怪是你们稻田里薄瘠少肥,而武道麦地里却是即将迎来亘古未有的大年份。”张春椿举起小鸭葫,满腔豪气,须得烈酒浇灌一番。
“原来如此……”陈道流沉吟触动陈道流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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