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萤虫点灯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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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双至看到自己的叔叔这幅样子,有些心虚,立马忽视了身前的道士,“叔叔,是他拉着我,要给我算命的。”

  李肥看向覆面道士,说道:“他的名字,是我大哥,也就是他爹取的,他出生那年时逢双冬闰月,有两个冬至,所以叫做双至。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道长这边是有什么高见吗?”

  道士一惊,这三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走路没个声响,还是自己忽悠的太过投入了,一时间没注意?

  李肥双手把这小侄子的肩膀,将他转回身来,说道:“双至,这就回家去,这位道长和你说的话,不要往心里去,什么都不要说给爹娘听,听明白了吗?”

  李双至对着李肥点了点头,全然没把道士的话放在心上,挥舞着芦苇杆子,大摇大摆的走向远方。

  李肥看向覆面道士,没好气道:“道长好歹是个修道之人,诓骗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道士一抖袖子,遮住手臂,也遮住手腕和竹签之间牵连的丝线。

  显然,李肥看到了道士牵动的那根细线,几根蚕丝捻成一股,纤细的肉眼难见,既不易断,日照之下,也不会泛光。

  道士席地而坐,抬头看向三人,本能的气势一弱,但是转念一想,“坏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顿时又气盛起来,这三人,一个银瓶,一个结丹,一个心动,怕甚?当即对着李肥争辩道:“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贫道道承屈句山正宗,精研山、医、命、相、卜五术二十余年,《洞经》与《黄庭》都是研读千遍,入世五年,为的是屈己凡尘,救度危苦,一心以弘扬道法为己任,从不敢做半点有辱道门之事,你怎地凭空诬陷人清白?。”

  一旁的潘凉小声问吕长吉,“吕先生,这人是骗子吗?”

  吕长吉摇摇头,没有说话。

  吕长吉听到《洞经》与《黄庭》心知那人应该是道承前朝正统的上清道教,修习的是在内丹术兴起之前,独占道家八成正宗的存神法,既不修内丹,亦不重外丹,视符箓、斋醮、房中术为下乘,与浊山一脉的祭酒道士截然相对。

  旦洲史上第三次,建炎王朝第一次王朝灭佛运动之后,捣毁庙宇不知几何,强迫数万和尚还俗,一时间人心惶惶,市集上的假发都开始涨价,自然佛道两家之间的均衡被打破,一踩一抬,道士的地位水涨船高,假道士也是越来越多,招摇撞骗,乘伪行诈者不在少数,多是打着建炎正统的五斗米教的招牌,极少有假借别家名号的,因为善信者实在太少了,当然,这类假道士被抓到后,是要被剃光头的。

  道士听到潘凉口中骗子二字,艴然不悦,冷哼一声,说道:“贫道原是屈句山上山居道士,道承正宗,携有度牒,上九流之人不做下九流之事,你们三人怎的无端污我清白?我先前便说,我这次破例,本就不会索要钱财的,况且他一个几岁的小娃娃,哪像是身上有钱的样子,我又能图谋些什么?当真荒谬。”

  自建炎王朝以前,只有僧尼才会配有黄绢度牒,朝廷认可的僧尼,依法都会拿到礼部祭祀司颁发的祠部牒。那上面详载僧尼的本籍、俗名、年龄、所属寺院、师名以及官署关系者的连署。僧尼持有度牒,可以得到官府的保障,同时还可以免除地税遥役。

  建炎从府顺这一朝起,皇帝大兴变法,肃清朝堂,“卖官鬻爵,朝尽獐头鼠脑之人”的情况已是近乎杜绝,加之灭佛运动的影响渐渐消弭,佛道两家的倾斜开始悬平,前些年,朝廷颁布法令,僧道两家一律实行度牒制度,证明身份。僧尼还好说,每州之地都屈指可数,道士可真就的难以计数了,礼部粗略计算了一下,各地祭祀司一年大概要受理颁发度牒总计不少于五千份,这还只是补发的,不包括每年新增的乾道和坤道,建炎十三道遍地清水衙门之下,祭祀司这一部,突然之间就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是名副其实分肥之地。

  当然,李肥是不知度牒为何物的,只是见这覆面道士态度如此强硬,本就不打算多扯些什么,也不由的信他几分,如此作态,无非嗜尊罢了。

  李肥轻声说道:“道长所言甚是,咱们做人,也就讲究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与人,道长这番话若是说得全然不觉违心的话,我这便和道长道个歉,至于建炎值一的铜板,我身上刚好有十个,全当是卦筹,不需道长破例,咱李家不欠账的。”

  李肥从腰间取出铜钱,不是放在芥子物中,而是裹挟在腰带里的,蹲下身子摞在黄巾之上,不房中术为下乘,与浊山一脉的祭酒道士截然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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