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与成长——以家为战场第1/1段
十九世纪以来的东方,其千千万万个家庭,无不陷入分裂与对峙。最大的矛盾,来自于成年父母与青少年儿童的激烈交锋。
横亘其间的种种,不是区区“代沟”两字所能涵盖,更不是所谓的“叛逆期”足以释怀。
那是最初的生命与人类的社会之间的完全不对等的一边倒的碰撞,不,不是碰撞,而是,无情地镇压,与绝望的反扑。是自然之身对文明之魂的削足适履的血腥迁就。
生命不自由。它讲究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听起来似乎很残酷,不是吗?但是,这里强调的是不同物种之间的适者生存,而不是同一个物种的内部事物。
然而,就算具体到内部,比如人类内部。显而易见的,真正的舒心的放松的广泛的自由也不存在。若死命苛求、非要说有,那也是相对的,是界限分明的,是随时可以抛弃可以僭越的,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是必须自我告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是必须有国家强制力为后盾来镇压的,是刀尖下的自由。
生命是自在的。自在意味着圆满的无条件的舒适。它两个领域通用。独处舒心,不孤单不寂寞,不惶惶不可终日。群居和谐,不被压迫不被凌辱,趁兴而聚,兴致而散。自在不论强弱,不计贫富。“这听起来是不是比自由更不真实?更不靠谱?”对,因为生命的存在委实太短,很快就被它的反面接管。
生命是自发的,是由内部觉醒的。孩童观世,全面无缺,包容万事万物。有用的无用的,正面的反面的,巨大的渺小的,长久的短暂的,自然的人文的,有文字的没有文字的,有图像的没有图像的,有解说的没有解说的,被调的被忽视的,推崇的摒弃的,刻意的无意的,待价的无价的,老旧的崭新的,人类之内的之外的,理解的无解的,能记忆的必然遗忘的,有体的无体的,有穷的无穷的。
父母是着急的,是无奈的,是失败的。他们过早地将他们的焦虑全然注入本有无限潜力的后代,他们竭尽所能将他们认为最好的为孩子们提前塑形。巴不得他们一生下来就是个成人!
孩子的自发成长来得太慢,或许他们终身无法觉醒。不能赌啊,社会是多么残酷,竞争是多么惨烈,稍有不慎,金字塔型的阶梯上你就会被下面的堕落的肮脏的同类给拽了下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笨鸟先飞!”每个人都承认自己笨!都不敢确信自己真的比别人强大多少?你自认自己只是机遇的暂时宠儿,你看不见明天会在哪里。
生命不接受卑微,它拒绝失败。初来乍到的孩子们,哪个不意气风发?哪个不凌云壮志?而父母,教他们什么叫失败,如何与挫折共舞。他们相信,在摸爬滚打中成长的孩子更有韧性,更能打,更不会轻生。
社会,是乌合之众的聚合体。工厂,需要的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金字塔的高层,畜养牲畜和韭菜。
父母,不是单纯的父母。很多时候,他们是社会的化身,是焦虑的传导器,是无聊的真实再现,是堕落的日常写照,是绝望的原始面孔。他们嘴上说的,手里做的,心里想的,是三个互不相干的,丑陋的东西、破碎的世界。
言传不如身教,身教不如自在悠然。
你若自在,孩子们缘何憋屈?
哪来的代沟?他们用的着以叛逆之态去拥抱社会吗?那种血淋淋的拥抱,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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