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生命延续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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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在木地板的轻微声响,拉动抽屉的碰撞声,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还有一个问题,那同样位居高位的您,是否需要一种特别的生命延续方式?”

  “呵,我只是海德·西奈的影子。不过这个话题说起来也很轻松,当然有,每个人都在想尽办法做着让自己生命延续下去的事实,那些饮食休息之类的,不然就会在下一刻消逝,没人想看见自己的终点竟是如此吧。好了,继续闲谈就免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希诺主动挂断了电话。现在他望向山间的小路,这里的地形被从中间撕裂,地下河涌动的声音已经远去,而越发接近那片浓郁的破法之息越让他感觉似在氧吧之中那般舒畅,就像身体中每个细胞都被净化了一般。

  结束通话的提示音在“药”的耳畔回响,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不只是希诺那有些冷冰冰的宣告:他还将继续这样下去,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并许诺会通过自己的研习帮助他寻找能拯救自己免于崩溃消逝的方式。若是如此,他还不至于到被压力击垮的地步——他还经历过许多。

  在另一方面,他被眼前这张白皙如同夜明石的面具感到震撼。和在向希诺当面报告时所见挂在墙上显得阴森失色的各种面具不同,光是目之所见就能让“药”被吸引住。这是不知用石蜡,水晶,玉还是什么做出来的面具,在他的手中散发着清冷的感觉。

  而此时在与魔法源的接触后内部蕴藏的魔力被激发,散发出的亮白色荧光让“药”有些视线模糊,甚至在他眼中看起来,这个面具的边缘开始融化失形即将化作一摊水状银。

  这......难道就是希诺所制造的,那种价格不菲的面具?即使是对自己的下属,希诺对自己的这般工艺也讳莫如深。“有了这般能力,也需要有那般的责任。”希诺如此解释,不曾谈起自己是如何习得这般能“乱世”的技艺。但实际上他也不介意被像“药”这样的人物知道自己也在以比较离谱的价格出售这种带有魔力的面具。

  “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对于现状表现出了一种非常的排斥感。

  现在希诺将面具交给我去执行任务,难道说,我获得了他的信任?不过还有一点让他心存疑虑的是,将与上司相关的猜想抛到一边,现在“药”更在意的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难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之前自己那样做的很不一样?“药”在抽屉中寻找类似说明之类的东西,但是只在指尖摸到一层积灰。犹豫了一会,“药”还是回拨了希诺的电话,想要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使用这副面具,不过在拨号之后只剩下不被接通的沉默电流声。“药”只能盘腿坐在床上,和这张不知道像是谁的面具面面相觑。他的手指已经捏在了双颊边缘,准备戴上这幅面具。他知道自己戴上希诺的面具会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样变回自己的状态,在破法之息下与异于自身的魔力相结合会不会发生什么。或许这是希诺对自己的处置手段,这又使他彷徨,但是想到自己没有理由被如此对待……

  突然“药”便重新镇定了下来,眼前房间里的昏暗一切重新十分清晰,而手中的面具不知何时戴在了脸上,随后不知何时又脱手掉落在膝盖上。

  这是怎么了?两张面孔面面相觑。

  “药”还是想继续试着戴上它。面具中逸散出可视的魔力已经在他的身边甚至体内漂荡,即使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地无比镇定淡然,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手指还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颤抖。如同被按着脑后一头扎进深水,又像在向着深渊黑暗中坠落。一种被强大的力量强迫压制意识,从面部到脚底都在被用力按压变形。体内的血液仿佛渐渐停滞,神经细胞的活力逐渐消失,接触面具时的冰冷感觉蔓延到整个身体......

  无论怎么形容,没有人能够切身体会到身体不是被塑形仓而是被魔法塑形的强烈感觉。“药”保持着刚才盘坐后向后躺下的姿势,双腿有些麻痹地撑在床上。刚才似乎是撞到了硬实的床尾栏,“药”摸着后脑直起身板,睁眼所见之物在一瞬间就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连搓了好几下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重度近视般的模糊。

  这个世界好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药”的意识尚且清晰,想到目前要做的最关键的事情是确认自己的变化。虽然眼前模糊一片,但是仍然能分辨出这是自己暂住的阁楼间,整个视角比平常高出了一截。

  在房间里左顾右盼,没有找到镜子之类的事物,但是还有一个——“药”将脸几乎都要贴在了窗户玻璃上,瞪大着双眼审视着里面映出“自己”那模糊的脸像。这不是“药”平时认识的自己那副面容,可要是说陌生也谈不上,这张脸有些熟悉,这好像是......

  “药”有些茫然地靠在床头,对手中的这副面具感到畏惧,也正是因为这种畏惧让他立刻将其摘了下来。这张看不出任何形象和神情的白模,居然就是希诺的终极上级,联邦的实际操控者海德·西奈!

  “药”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角色代换的奇妙感受中缓过劲来,在为希诺的动机感到疑虑之时更多的是琢磨希诺这么做的目的。

  嗨,难得希诺关注自己这方面的事情,可他这么做自然目的强烈,就是想让自己以海德西奈的形象出现在铃的面前嘛。

  “药”在平板上构思着自己的行动计划:最好在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进行,不然一个大人物出现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预设对话,以我对铃的了解......说这样话会引发的影响(会不会铃突然发作刺向自己,那是他憎恨的人,如果在希诺看来不是这样想的话)......

  这时他想到了最近观察到铃的变化还没有总结报告的那种特别情况:平时都会亲近地黏着那个弹吉他的女孩,在她返回联邦再回来后却感觉这样的联系被突然扯断。在两天前的一次跟踪中,“药”发现她白日间避开所有人穿行林中,像是那些瘾君子啃食生罂粟一般攫取那种鲜红色玫瑰的汁液,由于是背向而不知晓具体的状况。

  那种像是碎骨进食的残忍感觉,他想到了原野上的鬣狗。

  而当希诺告诉了自己那些事情后“药”便将这一状况放进了分析联系的材料之中,顺便问了问联邦智库,没有得到有关那种玫瑰的信息,说是女生追求体香的答案也显得有些荒唐。

  在平板屏幕上写着“海德西奈”“希诺”“瑞贝尔组织”“白色游行”“铃”“恶魔”“魔法”等几十份标签,包含着他很长一段时间的追踪观察,“药”想了想,将链接“铃”这个标签周围的标签从中心拉远,在离“铃”很近的位置添上“玫瑰”的标签,然后将它用虚线链接上“海德西奈”

  ......

  药”挠挠头,捋齐刚才和面具纠缠时弄乱的头发,在接下来弹出的注释框中没想出能写入其中的东西便关掉了平板。

  他再次拿起那张面具,内心中的畏惧变成了一种厌恶感。“药”不想再戴上这张面具,但是啊,但是......他轻声叹气,仿佛复生电击除颤后的无力感让面具再次从他的手中滑落。另一只手上捧着的手机屏幕正在显示拨打给希诺的电话,对面依然没有接通。

  真是奇妙。

  “拜拜~”

  傍晚时间,丹蒂莉向最后一个离开的蓝精灵挥手告别,在一楼收拾给蓝精灵们上手工课的器材时收到了心上人的消息。

  “有的时候,我们的所见也许不是真实的,只是它希望能被看到的样子。”

  “是啊,大家都只想被看到更加光亮的一面嘛。而且,还有魔法这样神奇事物的存在啊。”

  “这算是一种欺骗吗?”

  “当然不是,唔……如果大家都认可如此的话,那应该也只是人的一种比较脆弱的属性吧。”

  丹蒂莉在脑海里的书库搜寻着有这般主题寓意的作品,不过两人的话题并未在此停留。

  我开始逐渐习惯这里,也许是在这里躺过很长一段时间,就像是毕业前后那两年在岛上的五个区四处求职时住的不同青年旅舍的感觉。

  如果说能维持自己活下来,不需要亲近的人无私帮助就是脱离幼稚的人生最终状态,那自己现在在这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好像在极东视般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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