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3章船舱之中,一老一第2/4段
问你一句,贺司令,你当的伤情,真的重到须她陪伴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过年?”
贺汉渚陡然便清醒了过来,他对上了对面那眸光沉沉的犹如老猎人的一双眼,沉默了片刻,终于,带着几分艰涩,低声地道:“你知道了?”
郑龙王精明的眼盯着他,起先没说,半晌,道:“那么你和她……是真的了?”
见他没应声,显然是默认,郑龙王的眼底掠过了一缕恼怒之『色』,但迅速地压了下去,眯了眯眼,道:“也是巧合罢了,就是前几天的事,我收到了陈英义父派人送来的金疮『药』,还有问我伤情的一封书信,信末他提了下,道这个年,她是和你一起在京师过的,说你对她很是照拂,叫我放心。”
事情是这样的,年前那日,陈英义父想起郑龙王曾托自己照拂苏家子,恰好四方从前也是得到苏家子的帮助才洗刷了罪名,便派人上门去送年礼,到了,家中却是人,查了查,得知苏家子去了校长家中过年,便作罢,放下东西走了。
年初二的那天,叶贤齐巡逻,路过四方总舵的地盘,进去老爷子拜年,谢礼,陈英义父问了句苏家子,才知道原来他为了照顾贺汉渚的伤,年是在京师里和他一起过的,现在人还没回来,便在发郑龙王的这封信里提了一句,本是好意叫郑龙王放心,但说者心,者却是有意。
以郑这样的老|江湖,事放在心里的人,能猜到点什么,也不是难事,然,刚才不过略微施压,这个贺家的孙子,自己便就承认了。
郑龙王一扫先前的疲态,身体挺得笔直,双目如电,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这个年轻人。
“我不通官场,但想来官场之凶险,不逊江湖,乃至更甚江湖。至少,江湖还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贺司令,你不是甘于平庸之辈,何况你还身负血仇,深陷其中,你不进,便没有退路,个中难处,你应该比我这个门外之人更是清楚,我不多说了。我也非常欣赏你,但是,恕我直言——”
“贺司令,你和她,不是同道中人。”
最,郑龙王缓缓地说道,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宛如重锤,直击贺汉渚的耳鼓。
他忽然觉得郑龙王口里说出的这很是耳熟,自己仿佛从前在哪里说过。
很快他想了起来。
是的,他确过,不止过,并且,这,也曾经从自己的口里说出来过。
只不过那候,是他教训王庭芝的。
他只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狂跳,冷汗顿涔涔而出,咽喉如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胸中一阵气闷,仿佛透不过气,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夜『潮』渐涨,推着江心的一股湍流,声息地涌船体,篷船再次被冲得左右晃动,头顶的马灯也随之剧烈摇『荡』,灯柄和挂耳之间的节生着斑斑的铁锈,随着灯体的晃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刺耳之声。
贺汉渚依然那样坐着,身影投在其的舱门上,随了船体,也在左右地晃。
江流涌了过去,船体渐渐恢复了平稳,刺耳的咔哒咔哒的声音,也终于在耳边消失了。
郑龙王方才那『逼』人的目光也消去了。
他望着依然沉默着的贺汉渚,情渐渐变得萧瑟了起来。
“贺司令,我老了,这个世,也早不是我从前的世了。义王窖藏埋我手中用,我知这些年,陆续也暗中有人一直在刺探我的下落,倘若有朝一日,不慎落入『奸』人手里,便是助纣为虐。”
“不多,但也不算是小钱,我估算了下,以今日之价,足以支撑十万人两年的军饷。我愿助你,全部献出!”
贺汉渚的心咚地一跳,猛地抬头,站了起来。
郑龙王摆了摆手。
“借了这个机,我再多说一句。陆宏达当年设计陷害令祖,固然是你贺家灭门之首恶,但据我所知,最初的起因,却是有人私下匿名以所谓当年夹门知情人的身份他告密,称令祖与我父面谈之私下立约,得了窖藏之秘,所以事,才极力坚持放走了那几百人。”
“你祖父的信守诺约,落在耻之辈的眼里,便成了别有用心,另有所图。就是因了这个似是而非的告密,才有了陆宏达随的罗织罪名和陷害。这些年,我常想,我父当年对你祖父提及窖藏一事,极是私密,外人怎得知。告密者,或许便是你祖父身边的人。至于是私怀怨恨意图报复,或者,小人不知君子之义,以己度人,认定你祖父是因窖藏之利才坚持放人,贪念驱使之下,做出恶事,我不敢肯定。”
“不多说,我言尽于此。贺司令你是个人物,今夜能够和你面于此,畅所欲言,郑某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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