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第2/2段
伙伴们都还在玩耍时,白默除了和母亲下地干活就是自己待在草屋里听着父母吵架,听着母亲哭诉,听着父亲咒骂。
烦躁苦闷愤怒,白默一点一点的压在心底。
自己的情绪和别人的情绪,白默也一点一点的埋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在心底挖了多大坑,埋下了多少,只是觉得越来越空,好像看不到底的深渊。
闭上眼睛,自己像是站在凝结于深渊上的一层薄冰,深邃黑暗的渊底传来一声声愤怒的咆哮和疯狂的大笑。
直到有一天,母亲不在家,酒鬼喝醉了大骂,骂母亲和村里的人乱搞,骂白默是乱搞搞出来的杂种,一如既往。
但这次白默却没能压制住那份烦躁,反而烦躁就像诱饵,诱出了心底这些年埋下的负面情绪聚合成的怪物。
一股暴戾之气涌上心头。
“给老子闭嘴!”
白默第一次对着他喊道。
父亲的乱骂一停,没想到会被骂,然后是怒火中烧,儿子竟然自称老子还让自己闭嘴?谁惯的毛病!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喝酒喝的平时都站不稳当,何况喝酒之后。酒鬼跌跌撞撞的冲出屋子,看到白默站在院子里,抬手就要打。
对付一个站都站不稳的酒鬼远比想象中的容易。
白默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一带他就踉跄的扑倒在地,白默用左胳膊死死勒着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脑袋上发疯一样狠锤,面无表情。
附近的几户人家对于吵架习以为常,但是第一次听到他家儿子的声音,而且听到声音感觉不对,好像是打了起来。
附近的几户都出来看,但是看着白默发疯一样的表现,一时间都没敢上前拉架。
母亲这时刚好也回来,赶忙冲过来把白默拉开。
“这可是你爹,你撒手!”
白默送开紧勒的胳膊,站起身来,拍了拍土。
酒鬼得到喘息,指着白默嘶吼:“反了你了,我是你爹,你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白默没有说话,冰冷的看了一眼酒鬼,看了看四周,邻居们也都在叽叽歪歪,指指点点。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屋关上门躺在床上,不管外边的议论。
在村里人心里,爹打儿子天经地义,儿子打爹就是不孝子,哪怕他爹喝酒喝到成为全村的笑柄,哪怕他爹每天对妻子孩子打骂。
从那一天开始,只要父亲再喝醉了开始打骂,那股暴戾之气就无法压制,他打断过父亲鼻梁,打断过他的腿,每次都是母亲苦苦哀求,千万别打出事,别出人命。
母亲的痛苦与哀求,父亲的癫疯与哀嚎,心中的平静与暴戾,让白默面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仿佛有几个世界重叠交错,分裂又聚合,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没过多久,父亲死了,喝完酒回来的路上摔进沟里撞到了石头,脑袋撞裂开,一命呜呼。
村里人都说是活该,总有一天会死在酒上,同时拿着这事告诫其他人,别学那个酒鬼,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没了发怒的源头,那股暴戾之气又被压了回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被引爆。
所以他不愿住在逼仄的密不透气的正屋,他害怕压抑与烦闷会再引出暴戾,自己的癫狂最后会伤到母亲。
只是那一次的割裂依旧,面前的景象充满了虚幻,只有自己真实。
这种怪异无比的感受让他难受到发疯。
像是本来在水中的鱼儿却活在空中,它分不清有没有水,是不是空,分明不对,却又能活着。
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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