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十一)如鱼得水,谢远在老家幸福的生活第2/4段
这一白一灰两只成年山羊大约因为遗传基因的缘故,它们见到谢远的影子便陡然绷紧了身体如临大敌。有情众生大约都是讲究尊严的,正如俗话说的,“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这山羊也是如此。人家在那里规规矩矩严严肃肃地吃草长肉,不愿受人打扰!但谢远常在傍晚将羊牵回家的时候有一股骑上羊背的冲动,但这两只成年羊常常是飞快地往家里“逃”去。有一次,一不小心,灰羊挣脱了谢远,竟自带着长长的一段细铁链子往家飞奔而去,谢远童心大起一路追去,看看追上,他便用脚将铁链子踩踏住,没有想到,情急之下这灰公山羊竟使出了祖宗遗传给它的窜山越岭的生猛劲头儿,一下将脚已踩在拴羊细铁链子上的谢远带得摔倒在地,摔得屁股生疼。还有一次,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这只灰公山羊,低下头将两只尖锐的犄角冲着谢远猛冲过来,亏得谢远手中有根木头棍子,要不然非吃灰公山羊的亏不可!
(四十二)
虽然西厢房是平顶的,但却也有两米高矮,站在平平的房顶上,越过院墙可以远望到南河边的一带含烟的白杨的树冠。这时,南坑已经填平了,一层薄纱般的轻雾在百亩平整的土地上飘飘的缓缓地移动着。这一年的夏天虽然闷热,但每天的早晨或在雷声隆隆低下数滴雨点过后,还是能够感觉到空气中溢满了湿乎乎的泥土的气息。有南坑和它里面的积水的时候,常能听到青蛙的大声的鸣叫,与癞蛤蟆的闷声低鸣,如今却有蝈蝈的声音从或东或西的耕地里传过来,那声音饱满而圆润,这便吸引了谢远寻着声音去抓蝈蝈,但他却常常是空手而归,那东西虽小却不容易被抓到,反倒是蚂蚱和蜻蜓更容易逮些。暑热而少雨,空气仿佛干透的柴草一般划根火柴都能将其点燃。但每到了太阳平西的时候,新屯的街道上便有成群的蜻蜓,衬着降下来的晚凉疯狂地舞蹈,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这时不论男孩女孩甚至于成年人,举着大扫帚去拍,谢远等人岂能错过?!女孩子捉蜻蜓大多是娱乐,捉到之后捏着翅膀研究欣赏一番便松手放了,男孩子们则既要娱乐又要实惠,拍蜻蜓的过程令他们兴奋得身心愉悦,而将捉到的蜻蜓烤了来吃则让他们有一种收获的快感。相比较而言,蚂蚱却要少一些更难逮一些,但夏天的蚂蚱青绿硕大,比之蜻蜓抑或是秋天的蚂蚱要好吃得多,谢远便时常出现在庄稼地头寻觅这绿色的目标。
谢远其实更愿意逮麻雀人们常称其为“老家贼”的鸟。他拿家里的一张竹编的“筛子”倒扣在院子当中,拿一把棒子粒儿撒在其中,再拿一截木棍儿将竹筛子支起来,在木棍儿着地的那头系上一根细绳子,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谢远坐在堂屋门口的阴影里手中握着细绳子的一头耐心地等候。那小东西嗅觉咋不咋地谢远不清楚,但他知道它目力极好,虽赶不上高空中的鹰能够捕捉到地面草丛中的野兔的那般犀利刁钻的目光,但哪里有食物在它们快速飞行的过程中就能感知得到,那谢远布局中的玉米粒儿自然也是逃不脱它们的目光。不一会儿便有两三只麻雀“叽叽”叫着落在了院子里,它们或是远处空地上雀跃着,或站在桃树的枝叶间冷眼静观,看到没有危险,它们便放低了声音往前凑,这时它们还要再仔细认真地确认一下,于是它们忍住了眼瞧着到嘴的食物的诱惑,两只细细的脚爪站在那里,小小的脑袋左顾右盼着,这时它们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叫声。这时周围静极了,能听到树叶被风出动发出的“沙沙”声……这样大约过了十秒钟,一只麻雀终于忍不住跃了进去,对着一粒食物下了一嘴,然后又叫了两声。谢远看打仗的电影看得多了,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探地雷的敌人工兵或是小股敌人的先遣部队,“这个时候可是不能打草惊蛇!这个时候拉动绳子常常是一无所获,敌人正处在高度戒备状态!再耐心一点,再等一小会儿,会有结果的!”谢远冷静地在堂屋的阴影里注视着那只细眼儿竹编筛子和它下面的麻雀。旁边的两只麻雀仿佛确认了自己是安全的,到那里吃点“点心”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便也斗身跃入其中。这时候,谢远还是不拉动绳子,这个时候拉动绳子成功率最多有三分之一,因为这个时候麻雀吃食还没有进入到“忘我”的状态!待到三只进入了包围圈的猎物你一粒我一粒,边吃边兴奋得“叽叽”欢叫着时候,就在这时,谢远猛地拉动了手中的细绳,木棍被突然抽走,“偌大”的筛子忽悠一下平倒了下来!谢新比谢远还着急地奔了过去。
谢远回新屯村之前,好友罗常友送给他一把牛筋黄花梨弹弓。比起谢新、国建的粗铁丝折成的小玩意儿一样的橡皮筋弹弓,谢远的牛筋弹弓于朴拙中见出典雅与奢华,谢新常拿在手里端详玩味,但他力气小还不能将牛筋的力道发挥出来,后来便只得作罢。谢远在西厢房的屋顶上可不只是欣赏景物,他口袋里装了半口袋儿个头均匀的小石子儿,他站在屋顶上向树枝上搜索着雀鸟的踪迹,不时地举起弹弓闭上一只眼向目标瞄准然后发射出去,这样常常是惊得满树的鸟雀扑扑啦啦一齐抖翅飞走!大约发射二十次能将一只弱的或幼的吓得跌下枝头,发射三十次能碰巧射下一只来,尽管如此,谢远仍然精神抖擞,握着弹弓仰着脖子寻找目标。这样玩厌了,谢远、国柱两大大孩子便带着谢新、国建两个还没有上学的小孩子,扛着长竹竿、拎着弹弓在新屯的大街小巷中转悠着寻找着目标,逮知了射麻雀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沉醉其中,无论有无收获。但说起来,最令他们着迷的还是晚间逮麻雀。
麻雀与燕子是华北地区离人最近的鸟类。燕子的窝常是堂而皇之地叼筑在人家正房的屋檐下,人们不去招惹它们,当然它们也不去招惹屋主人,每天早出晚归养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倒也悠哉自在;到了深秋时节,这种鸟便携家带口踏上了南巡之路到南方到暖和的地方去避寒过冬,等北方到了到了春暖花开时节它们再“叽叽喳喳”地叫着返回北方的家,屋主人看到这一家子闹闹哄哄的不但不恼反而心中美滋滋充满了喜悦与希望,毕竟河开冰消,春回大地,欣欣向荣,燕子在这个时候回来,主人能不高兴?!况且燕子是捕虫能手又天生顾家,所以北方人喜欢燕子甚至到了尊重的程度。与之相比,麻雀的名声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首先这麻雀不去自己叼材取料地做窝,而常是在房檐下瓦缝间寻找栖身之地,如果燕子住的是宫殿这麻雀则住的毛草房;再有这麻雀经常聚众偷吃人们晾晒的谷物粮食,等到人们发现驱赶它们的时候便一哄而散,“老家贼”的称呼便由此而来。或许还有别的不如人意处,所以人们对此种鸟经常是嗤之以鼻。其实麻雀的主要食物是蚂蚱、菜虫、玉米叶子上的蚜虫等害虫,而不是谷物或粮食。偏见害人哪!但与燕子相比,这种鸟类不懂得经营房地产却是事实。
晚饭过后,看看天黑透了——燕子归巢全家乐,雀儿晚回默无声!麻雀寄人篱下,所以只能静悄悄地默然无语地睡觉了,只有才孵化出的幼鸟儿偶尔发出轻微的“叽叽”声。这时候,这时候谢远、国柱带着谢新、国建,拿着一只长筒手电出了堂屋的门。白天,那麻雀再小心也会因为要回窝喂儿吃食而在自己的窝前徘徊,趁人不注意便进窝喂食,这一切被暗中关注的几个孩子给“侦察”到了,这时谢新、国建两个孩子再旁边“观战”,谢远、国柱则一个打着手电,一个爬上了窗台上,等双脚稳稳地踩实之后,谢远一只手抓牢屋檐儿的椽木,另一只手在国柱手电光柱的引导下探向雀巢。这时候,本就容易被惊吓的麻雀已经彻底被惊醒了,处于手电强光的照射之下,在木棍儿着地的那头系上一根细绳子,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谢远坐在堂屋门口的阴影里手中握着细绳子的一头耐心地等候。那小东西嗅觉咋不咋地谢远不清楚,但他知道它目力极好,虽赶不上高空中的鹰能够捕捉到地面草丛中的野兔的那般犀利刁钻的目光,但哪里有食物在它们快速飞行的过程中就能感知得到,那谢远布局中的玉米粒儿自然也是逃不脱它们的目光。不一会儿便有两三只麻雀“叽叽”叫着落在了院子里,它们或是远处空地上雀跃着,或站在桃树的枝叶间冷眼静观,看到没有危险,它们便放低了声音往前凑,这时它们还要再仔细认真地确认一下,于是它们忍住了眼瞧着到嘴的食物的诱惑,两只细细的脚爪站在那里,小小的脑袋左顾右盼着,这时它们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叫声。这时周围静极了,能听到树叶被风出动发出的“沙沙”声……这样大约过了十秒钟,一只麻雀终于忍不住跃了进去,对着一粒食物下了一嘴,然后又叫了两声。谢远看打仗的电影看得多了,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探地雷的敌人工兵或是小股敌人的先遣部队,“这个时候可是不能打草惊蛇!这个时候拉动绳子常常是一无所获,敌人正处在高度戒备状态!再耐心一点,再等一小会儿,会有结果的!”谢远冷静地在堂屋的阴影里注视着那只细眼儿竹编筛子和它下面的麻雀。旁边的两只麻雀仿佛确认了自己是安全的,到那里吃点“点心”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便也斗身跃入其中。这时候,谢远还是不拉动绳子,这个时候拉动绳子成功率最多有三分之一,因为这个时候麻雀吃食还没有进入到“忘我”的状态!待到三只进入了包围圈的猎物你一粒我一粒,边吃边兴奋得“叽叽”欢叫着时候,就在这时,谢远猛地拉动了手中的细绳,木棍被突然抽走,“偌大”的筛子忽悠一下平倒了下来!谢新比谢远还着急地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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