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糟老头子坏得很第1/2段
<p>雷云之下，白鹤划过无尽山野。</p><p>吴清婉在空旷天地之间俯身喂药，自以为无人知晓，却不知云海之上，一直都跟着一双眼睛。</p><p>雷霆滚滚的云海之上，可以看见星空与明月。</p><p>头戴斗笠的老陆，背负双手悬于高空，低头看着从云层下飞过的男女，深邃双眸中显出几分古怪。</p><p>注视良久后，老陆终是偏开了目光，轻声念叨了一句：</p><p>“现在的年轻人，真乱……”</p><p>方才在水潭旁看到尸骸上的剑痕，老陆便彻底确认了那个天才，就是他刚来时便注意到的左凌泉。</p><p>哪怕早就猜到有这种可能，老陆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意外因为左凌泉年纪太小了。</p><p>哪怕是在南方九宗这种仙家豪门，自幼用天材地宝培养，十七岁半步灵谷，也是极其罕见的好苗子。</p><p>左凌泉没有凭借任何外力，在大丹朝这种穷乡僻壤，硬靠着自身大毅力走到这种地步，还自行悟出了自己的‘剑一’，未来成就有多高，老陆都不敢想。</p><p>老陆幽篁巅峰的修为，也算玉遥州有名有姓的剑仙，但说实话，他打心眼里觉得自愧不如。</p><p>不如的地方，并非修为，而是‘为人’。</p><p>他方才查看过周边所有痕迹，已经反推出了这次搏杀的过程。</p><p>左凌泉遇到伏击，绝境之下，从始至终都未曾抛弃同伴，不遗余力地在寻找生机。</p><p>敢向更强者出剑，对手再强，都未曾怀疑过自己的剑；差距再大，只要还有半分余力，也得把手中剑刺出去。</p><p>后来同伴舍身换取生机，左凌泉没要，反而提剑再次冲入绝境。</p><p>这个做法并不是鲁莽，而是出于埋头苦练十四年沉淀下来的自信，和‘只要一剑在手，便不会让亲朋为自己流一滴血’的责任心。</p><p>仅凭这两点，老陆便知道自己教不了这样的徒弟。</p><p>一是因为他若是设身处地，面对同样的对手，绝没有左凌泉这样近似‘莽夫’的自信。</p><p>二是因为，他幼年离家出走弃双亲、痴迷剑道负红颜，连当人都不配，更不用提责任心，他拿什么教一个，敢为亲友不顾长生舍身犯险的人？</p><p>老陆在此地停留这么久，目的是想看看悟出‘剑一’的天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自己区别在哪里。</p><p>现在他看到了，也没太多特别，就是心性好罢了；不是天道站在左凌泉那边，而是‘道’在左凌泉心里。</p><p>……</p><p>老陆孤身一人，在苍茫天地间悬停了许久，直至白鹤消失在视野尽头。</p><p>他本想就此悄然离去，但心里还是有点念想教不了归教不了，稍微提点一下总行吧？</p><p>这就和一个剑客瞧见一把仙剑一样，即便用不了，摸一下也能过把瘾不是。</p><p>老陆蹙眉沉思以左凌泉目前的情况来看，缺的东西无非一把好剑，和一本修炼功法；身怀一剑破万法的‘剑一’，其他东西都是锦上添花之物。</p><p>剑客佩剑，犹如手足发妻。</p><p>老陆终究还没死，随身佩剑是不能送人的，那能给的东西，就只有修炼功法了。</p><p>老陆能跻身幽篁，所修的功法，肯定是世间第一等；但传给左凌泉的话，有点不合适。</p><p>因为上乘法决放在左凌泉手上，境界攀升肯定极快，而身边人没法跟上。到最后，很可能重蹈老陆往日覆辙获得功法境界飙升，很快和身边道侣‘仙凡两隔’，一心求道负了红颜，等回过头来后悔时，已经成了此生难以抹平的心劫。</p><p>老陆想提携左凌泉，但不想害了左凌泉，所以他的功法不能给，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p><p>两全其美……</p><p>老陆在云海上斟酌了良久，忽然灵光一动，倒是想起了一种可以不离不弃的修行法门，非常适合目前的左凌泉！</p><p>他从袖子里翻出了剑皇牌，心念微动：</p><p>“齐甲。”</p><p>玉佩亮起微光，片刻后，传来回应：</p><p>“老陆？咋地啦，找到那个天才了？”</p><p>“找到了，就是上次说的那个好苗子。”</p><p>“我就说嘛。感觉如何，和我比起来孰强孰弱？”</p><p>“云泥之别。”</p><p>“谁是云谁是泥？”</p><p>“你以后就知道了。”</p><p>“，境界攀升肯定极快，而身边人没法跟上。到最后，很可能重蹈老陆往日覆辙获得功法境界飙升，很快和身边道侣‘仙凡两隔’，一心求道负了红颜，等回过头来后悔时，已经成了此生难以抹平的心劫。</p><p>老陆想提携左凌泉，但不想害了左凌泉，所以他的功法不能给，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p><p>两全其美……</p><p>老陆在云海上斟酌了良久，忽然灵光一动，倒是想起了一种可以不离不弃的修行法门，非常适合目前的左凌泉！</p><p>他从袖子里翻出了剑皇牌，心念微动：</p><p>“齐甲。”</p><p>玉佩亮起微光，片刻后，传来回应：</p><p>“老陆？咋地啦，找到那个天才了？”</p><p>“找到了，就是上次说的那个好苗子。”</p><p>“我就说嘛。感觉如何，和我比起来孰强孰弱？”</p><p>“云泥之别。”</p><p>“谁是云谁是泥？”</p><p>“你以后就知道了。”</p><p>“我是泥？老陆，你这就有点过分了……”</p><p>“别废话。以你的名义，去仇封情那里，把《青莲正经残卷讨要过来。”</p><p>仇封情是惊露台执剑长老，又是荒山尊主的子孙，在惊露台地位超然；齐甲听见这个，有些为难：</p><p>“老陆，讨要功法倒是没啥，但你当好人，凭啥让我欠人情？”</p><p>“你不去，就让你爹给你换个护道人，我留在这里养老了。”</p><p>“老陆，你这就没意思了……算了算了，我去问问，你稍等。”</p><p>玉佩流光消逝。</p><p>老陆收起玉牌，在云海之上安静等待，心中也在思量。</p><p>世间修士，因为各境的修炼目标不同，修行法决自然不会前后皆通。</p><p>普通功法只能通十二重关，灵阶炼八脉、地阶炼五行、天阶炼三魂、仙阶炼阴阳。</p><p>分别对应的，就是‘炼气、灵谷、幽篁、玉阶、忘机’。</p><p>能用到的境界越高，功法品阶自然也越高。</p><p>《青莲正经是天阶功法，最高能炼到玉阶；不过仇封情手中这本，和世间其他功法一样，都是残本，只记载了前期的修行法门；好在全本功法没有失传，日后可以追溯源头。</p><p>这本功法，还是老陆‘年轻’时，和仇封情一起斩妖除魔，偶然之下得来；当时一起分赃，老陆没要，如今想来，倒是正适合左凌泉现在的境况。</p><p>老陆在云海上盘坐，等待约莫半个时辰，玉佩微微颤动，随着心念微动，声音再次响起：</p><p>“老陆，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还《青莲正经，呸，名字起得正儿八经，怎么是本双修功法？”</p><p>老陆面色古井无波：“修行功法，好用即可，哪有正经不正经的说法。”</p><p>“嘿？！那也不是我用啊。我方才跑人仇大长老座前，神色端正、眼神诚恳地讨要功法，说我想学。你是没瞧见人仇前辈那眼神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先是眼神古怪地摇头，后又意味深长的一笑。心中指不定把我想成什么人了。”</p><p>老陆对此毫不意外，毕竟这和向长辈借阅房中术没啥区别，他让齐甲去要，便是因为自己不好开口。</p><p>“行啦，记你个人情。”</p><p>“光记人情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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