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砰第1/2段
坐在河堤下的小亭子里，周希呆呆地看着前方。
他下午出来时没有碰到雪拉米，不然被这个丫头发现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抱着万一是弄错了的想法，周希又去了其他的医院做检查，得到的是情理之中和上次一样的结果。
他试图调整心情，想了很多，但是心底依旧是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堵着。
天色已经渐暗，夜幕还未降临，河面上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白色水鸟。
周希最初看到它们，还以为是丢在那里的塑料玩具。
“现在眼睛就这样了，那以后呢。”他沉默地思考着，想要把自身代入以后彻底失明的样子，可想象终究是空中楼阁。
“也许以后，墨镜和二胡跟我会更配一点。”他垂下了脑袋，心里流淌起了深秋的江河与映着月亮的泉水。
低落犹如疾驶而过的火车带起的风压，无法躲避地扑面而来，让周希产生了非常强烈的不知所措的感觉。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没有到达那种地步，他根本就无法真切地体会失明的痛苦。
等待，才最让人害怕。
习惯了，人也就妥协了。
……
“嗡嗡嗡，嗡嗡嗡。”白色的无人机绕过凉亭，来到周希面前。
如果是之前周希他结合类似的场景，可能会联想到克劳迪娅的飞艇小猪。
然而此刻，因为情绪不太好的缘故，他只联想到了无人机的一片螺旋桨突然飞了出来，正巧扎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回来吃饭了。”无人机刚修好没多久的屏幕上，雪拉米的神情看起来不是很愉悦。
出门也没说一下，到了吃饭时间还不回来，雪拉米给周希打了电话，不过这个家伙的手机处于关机之中。
眼看天就快要黑了，医生又说他晚上会看不清东西，担心之下女孩只好利用无人机来找人。
“让我做饭，还让我操心……”这个丫头心里埋怨起来，故意绷着小脸。
反正不论如何，她就是不喜欢周希这种“念天地之悠悠，就差独怆然而涕下”的模样。
“恩，好。”周希木然地答应着，没有回去的意思。
“快点。”雪拉米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又催促道。
“我知道了。”周希站起身，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个家伙终于有行动了，女孩便先操控着无人机回去了，反正天还没有黑，这里离家连几百米都不到，不会出什么意外。
“要我回去我就回去，不要面子的么。”周希站了一会，心里不甘地嘀咕着。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准备让命运来决定自己是不是要回去。
“正面，我就回去，要是反面，恩……我也回去。”周希思考了一下概率，觉得这样不错。
“如果硬币立起来，我就在呆一分钟。”他最后下定决心，伸手将硬币弹上了空中。
铮的一声，银灰色的硬币飞速翻转，上升然后下落……
“砰！哗啦……叮叮当当。”
巨大的爆响刺激着周希的耳膜，让大脑短暂地忽略了之后零碎的声音，他的手维持着要接住硬币的姿势，人却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
过了几秒，一个断掉的透明玻璃瓶口滚到了他的脚边，硬币落在地上一路向前，混进了一堆粉碎的玻璃碴内。
他的脑袋低下看着十几米外，随后机械地仰起头看着天空命运来决定自己是不是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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