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凉州（7）第1/2段
早晨，卫兵轮岗换班时，发现孙亚营房门口的两个守卫士兵被人一箭射中眉心，尸体早已凉了。徐谦挨个审问守卫士兵昨夜情形，从箭柄方向上看，应当是在百步之内射出，而前方即无树木又无房屋，巡夜的卫兵也没发现任何动静。开始，徐谦以为是高太清派人干的，但军队刚刚驻扎秦州，首要将领的住处是军中头等机密，到底谁泄密的？也或许内奸就在军中？就在孙亚的部从将领中？
正在徐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唐芬住处卫队长急匆匆赶来，往常唐芬每日早晨寅时便起身处理文件，现在已经辰时末，行军军机处还不见动静。徐谦心里一惊，连忙赶到军机处，突门而入，才看到唐芬趴在桌子上，正睡得沉。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徐谦挥手让士兵们退出，他轻轻将唐芬唤醒，道：“主帅昨夜可是熬夜了？日上三竿犹沉睡不醒，可吓死了属下。”
唐芬悠悠醒来，只见桌子上的文稿书信凌乱不堪，连墨盒也打翻在地，心中暗忖，程前几时去的？只见她带来的那只天青色烛台，还端放在桌子一角，一支蜡烛只燃了十分之一不到。他连忙收拾衣服，问道：“出什么事了？”
徐谦道：“昨晚孙亚卧房门口来了刺客，死了两个守卫。幸而孙亚入关侦查去了，真是天意。属下推测，内奸应当就在军中，应该好好查一查，不然不但是孙亚，连主帅您，都有可能被伤及。”
徐谦说话间，唐芬一直忙着整理桌上的文件，听他说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查，要彻查，证据要足，查到之后要斩首示众。”
徐谦领命而去。唐芬命书佐整理书桌上的文件，才想起陈昊那封报表。大战之际，他决定不打草惊蛇，只是嘉奖他的成就，并任命他为假凉州步军使，位居徐谦之下。
还真的给徐谦查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孙亚军中约有四名将军，都与高太清保持着通信。当徐谦把搜集来的一箱书信搬到唐芬跟前，唐芬这才意识到骑虎难下了。他告诉徐谦，这次“刺杀事件”其实是唐芬暗中授意。
然而查出书信，则明白告诉众位将士，刺杀孙亚的人正在这些人之中。唐芬不是不可以直接杀了他们，如果是在最初投降时，仅凭心怀两端这一条，唐芬就可以全杀了他们。但现在不同，他正在与高太清对峙，对面的军中就有这些人的兄弟子侄、老战友、老部下，此时一旦有所动作，这支军队随时都可以在他的心脏部位捅出一个大窟窿来。然而又不能不处理，通信的将领有四个，没有通信又心向高氏的有多少？士兵们有多少是诚心归顺的？该怎么做，才能恰到好处，既能笼络军中其他士兵和孙亚，又能将这些人不露痕迹地除掉？他犹豫了一个晚上，将“行刺”当晚的卷宗与书信锁在一起，决定交与孙亚亲自处理。
孙亚带回了一张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了高太清的驻军位置、驻军数量、守将姓名，唐芬十分高兴，设宴招待了孙亚，这位忠直的职业军人坚持将各种事项细细说明，确保再无遗漏后，才答应饮酒。等回到卧处，已经是二更时分。
房间正中央端端正正放着一口红色箱子，孙亚先是惊惧，再是疑虑。他自己的兵营中居然有人刺杀他，这帮军人都是他带了十几年的老兵，每个人的脾性爱好他都了如指掌，亲如一家。即便是对他投降唐芬心怀不满，应当也不至于直接行刺。然而，在生死利益面前，怎能贸然赌人性呢。往来通信也被唐芬抓到，他旦有所动作，这支军队随时都可以在他的心脏部位捅出一个大窟窿来。然而又不能不处理，通信的将领有四个，没有通信又心向高氏的有多少？士兵们有多少是诚心归顺的？该怎么做，才能恰到好处，既能笼络军中其他士兵和孙亚，又能将这些人不露痕迹地除掉？他犹豫了一个晚上，将“行刺”当晚的卷宗与书信锁在一起，决定交与孙亚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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