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太原（11）第1/2段
吴昊不在，杜凌代为处理元帅府的各项事宜。镇守在蒲关的邱开来信，徐谦引兵屯集蒲关，一个多月，除了时而骚扰一下，一直没有大的动作。吴昊前几日发来书信，和一囚车，囚车中是龙门王氏子弟，是与王果运送军粮器械者，王果覆灭，被士兵们俘虏。过几日，又来信附上刘青、张春的证词，事事指向龙门王氏。该动手了，杜凌举棋不定，他更担心的是太原城中的传单。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此时动手，百姓岂不是真信了传单上的话？
那些传单如灰尘，扫了又来，杜凌命人每天清理传单，但每天一早开了大门，白纸黑字的传单又覆盖了整个太原城，有一天早上传单居然贴在了元帅府大门上。一些百姓开始偷偷地往外搬，平时人来人往的大街变得稀稀落落，只剩下一些小商贩，日中才开门，早早就打烊。杜凌一面安抚城中百姓，吊死问伤，减免赋税，奖励生育，一面派人暗中盯梢。但连续查了几日，竟没查出一丁点头绪，他明白了，发传单的人，与其是在激怒百姓，不如说是要激怒吴昊。像置身于幽暗的森林中，这些敦煌来的掌权者，并不知道藏在暗处的，有多少眼睛，他们会在何时，以何种姿态扑过来。他屏息凝神，集中精力观察这座安静的城中任何风吹草动。他每日按查皇宫、元帅衙署和太原各城门的巡哨和防卫，丝毫不敢松懈。
八月二十一日，尚书仆射裴政，在连续生了三个儿子之后，终于得了一个女儿，府中大摆宴席，张灯结彩，定要太原官署上下所有人等去府上喝酒，连皇上也去了。杜凌推辞不得，只得赴宴。酒过三巡，杜凌起身要辞去，那裴政苦留，他借口更衣，让随从先顶着喝几杯。刚走出二门，却看到旁边停着赵天祥的马车，赶车的正是赵大。他叫住赵大，问是什么时候来的？赵大正昏昏欲睡，见是杜凌，忙跳下车道：“约莫半个时辰了。”
赵天祥也来了，元帅府中就没人了，杜凌心下不安。他想起来往来敬酒的裴家人，却总不见裴政长子裴岩，不由得警觉起来。裴岩是元帅府参军，元帅府中上下人等都已经在这里，难道裴岩一个人留在元帅府？裴政为人一团和气，是有名的好好先生，因年资最长，居于高位，平日朝廷有事，他不过是点头署名而已，很少发言，和其他几大家族之间甚少过往，因此杜凌对他没有提防。而裴政之长子裴岩，年方三十二岁，却是个年轻有为的后生，与河东几大家族中的年青一代中声望甚高。略一思索，杜凌急忙折返回去，见几个身形矫健的黑衣小厮急匆匆跑进内院。内院正觥筹交错，喝得上头，无事为何传唤小厮？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却正看到裴政率领几个家丁迎面而来，看到杜凌站在门口，脸上笑道：“原来杜大人在这里。”
跑已经来不及了，杜凌只得迎上去，笑道：“酒喝多了，不免内急。裴大人喜得千金，作为同僚，我高兴啊！今日定当不醉不归！”
裴政见杜凌无异样，放松了戒备，笑道：“杜大人真是爽快人！请！”
杜凌重新入席，举杯笑道：“我暂时离席，按例，当自罚一杯。我领。”此时一阵风将帷幔卷起，幔下露出一排黑色靴子。杜凌沉住气等了大半个月，藏在暗处的猛兽终于要扑过来了。他不动声色，缓缓走到皇上座下，此时皇上正在不住地打盹，也难怪，皇上宋凝年方六岁，禁不起这长时间的宴会。杜凌转向众人道：“时辰不早，皇上也要起驾回宫了。”不容众人回答，一把抱起皇上就往门外走，边走边喊：“裴大人，朝廷一向是视你为忠良之臣，为何埋伏刀斧手，意图弑逆？”三个随从马上紧紧跟随，护卫左右。众人大惊，个个呆坐在席上。裴政见事情已经败露，只得喝到：“吴昊专权，架空皇上，凌辱大臣，我河东忠臣志士人人可得而诛之！”随即一挥手，刀斧手冲杀出来，无奈皇上在杜凌手上，万一失守就是弑君之罪，刀斧手不敢上前。眼看杜凌已经跑出二门，裴政大喊：“追上他，把皇上抢回来！杜贼要劫持皇上！”
众位家丁纷纷跑出来，那赵大早先被杜凌问了几句，见杜凌神色不定，他心中疑惑，此时又听到门内喧哗，见杜凌一人抱着皇上冲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随从，他急迎了上去。杜凌将皇上塞到马车上，让赵大赶紧走。裴政见马车向大门冲去，远远喊看门的家丁关门。杜凌急得满头汗，催那赵大快跑，出了门赶往左屯营。裴政喜得千金，阖府上下忙得人仰马翻，看门的小厮正忙着迎来送往，门口人声鼎沸，没人注意裴政的话，也没人提防赵大驾着马车疾驰而过，竟然给杜凌闯过去了。杜凌长吁了一口气。一出门才发现，裴政府中设宴，不独太原官署上下数百官吏、还有上上下下夫人诰命，都来贺喜，车马竟然将一条街堵得严严实实，赵大刚冲出去就被结结实实堵在了门口。后面裴政马上追来，门口的小厮也反应过来，往这边围过来。杜凌眼见逃不掉了，只见旁边车道迎面行来一顶香车，帘子随风招宋凝年方六岁，禁不起这长时间的宴会。杜凌转向众人道：“时辰不早，皇上也要起驾回宫了。”不容众人回答，一把抱起皇上就往门外走，边走边喊：“裴大人，朝廷一向是视你为忠良之臣，为何埋伏刀斧手，意图弑逆？”三个随从马上紧紧跟随，护卫左右。众人大惊，个个呆坐在席上。裴政见事情已经败露，只得喝到：“吴昊专权，架空皇上，凌辱大臣，我河东忠臣志士人人可得而诛之！”随即一挥手，刀斧手冲杀出来，无奈皇上在杜凌手上，万一失守就是弑君之罪，刀斧手不敢上前。眼看杜凌已经跑出二门，裴政大喊：“追上他，把皇上抢回来！杜贼要劫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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